聞言李書易不由沉默。
他沒有賺過這麼多的錢,也沒有做過這麼大的生意,好像確實沒有資格批判封建迷信的資本家。
兩人對視片刻,而後一起朝著東西南北又拜了一圈兒,虔誠至極。
離開前閆禹城還提醒了一句:“記得你之前說的啊。”
李書易對於之前是多久之前以及之前究竟說過什麼完全沒有印象,茫然看他:“之前說的?我說什麼了?”
閆禹城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模仿他的語氣說:“等七省聯賽結束,必須安排相親,一週至少五個。”而後優雅轉身,大步離去,邊走邊擺了擺手,說:“加油李老師!我看好你!”
李書易:“........”
想起來了,他全都想起來了。
當時小兔嘰正在網路另一端對他窮追不捨,他怕自己心智不堅,誤入歧途,禍害了人家小姑娘,這才口出狂言出此下策。
誰能想到他們兩個之間會走到現在這一步呢?
李書易獨自站在長廊的拐角,頹著肩膀,長出一口氣。
相就相吧,只要別再相到藺途的媽,怎麼相都無所謂了。
其實當初他對兔嘰玩的那一手喚靈還是很驚豔的,新手局打到晉級局都沒有露怯,說明她的水平遠在這之上。他們在相識短短的數天內就培養出了不可言說的默契,如果不是戰友情變質,以他的惜才之心,是絕對不會狠下心來單方面切斷與小兔嘰之間的聯系的。
可惜沒有如果。
更別說她還幾乎全程在網路另一端見證他們這支小分隊一步一步組建起來,如今他們終於要正式去參加第一場職業聯賽,小兔嘰卻沒辦法看到這裡程碑式的一幕。
李書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想這時候要是有支煙倒是挺合適。
思忖間,樓道裡響起刻意放輕的腳步聲,一個人影從陰影處走出來,和他面對面撞個正著。
“.......”何星燿下意識把手裡的煙藏到背後,又覺得多此一舉,便不尷不尬地僵在那,嘴裡問:“你怎麼還在這?”
李書易笑:“我還想問你呢,怎麼還不睡,難得看你這麼緊張。”
何星燿垂眼把煙叼回嘴裡,沒回話。
李書易伸手說:“還有沒?給我也來一根。”
何星燿有些詫異,但也不多問,分了他一根,還貼心地遞上了火機。
很不幸的,李書易只吸了第一口就被嗆個半死,轉過頭去不住咳嗽。
何星燿罕見得露出點笑容來,調侃他:“你會抽嗎?”
李書易不好意思直接當著孩子的面打壓他這是劣質煙,平複了呼吸以後重新抽了一口,大言不慚地說:“馬馬虎虎吧。”
兩人便在夜色裡沉默著抽了一會兒煙,直到聲控燈滅了下來。
何星燿破天荒主動開了一次口,問:“你有心事?”
李書易手指輕輕一抖煙灰,挑眉看他,心想真是風水輪流轉,上一回他倆單獨談心還是自己想去開導何星燿呢,這回居然輪到這小子來開導自己了。
“不是什麼大事。”李書易想了想,坦誠說:“只是在想,有沒有必要告訴一個已經不聯系的朋友,我明天就要帶隊上戰場了。”
何星燿問:“為什麼不聯系?”
李書易噎了一下,隨口道:“理念不合。”
“比賽前一天你會站在這裡糾結這個問題,他對你來說應該挺重要吧。”何星燿看向他。
月光晦暗,即使面對面站著,他也只能隱隱看到模糊的輪廓。
無法觀察到對方具體的表情與眼神,不用分出精力加以掩飾,反而更方便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