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血色歸途
藥劑注入的第七天,紮格學會瞭如何尖叫。
他銀紫色的身軀在束縛椅上劇烈抽搐,脖頸與四肢被能量鎖死死固定,沃佩裡的科學家們圍著他,記錄各項資料,如同觀察一隻實驗動物。實驗藥劑順著靜脈流入核心,所到之處如同熔岩灼燒——這是格索尼星人特製的”馴服劑”,專門用來摧毀意志力。
”劑量再加15。”沃佩裡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我要他完全崩潰。”
紮格咬碎了第二顆臼齒,光粒子順著嘴角流下,與汗水混合滴落在金屬地板上。他的視線中閃爍著血紅的光斑,聽覺器官捕捉到自己核心瀕臨爆裂的轟鳴,但在這片混沌中,他的意識依然清醒得像冰。
左側第三根肋骨下方兩厘米,注射點。科學家代號d7,右手無名指缺失,喜歡在記錄板上畫星號。)
紮格讓喉嚨裡擠出更加悽厲的嚎叫,同時控制黑暗能量在體表形成不穩定的暴走紋路,他的眼燈瘋狂閃爍,時而血紅時而昏黃,完美複現當年在競技場被他們折磨到失控的狀態。
”完美!”沃佩裡鼓掌大笑,欣賞著眼前的‘美景’,”看啊,我們的冠軍回來了!”
科學家們跟著笑起來。沒人注意到紮格抽搐的手指正在椅背上刻下幾乎不可見的記號——第七次注射的精確時間、成分推測、每個人的站位習慣,這些細節將彙入他腦海中的複仇圖譜,成為日後清算的座標。
當藥劑效果達到巔峰時,紮格放任自己”昏死”過去。他像破布娃娃一樣垂下頭,聽著沃佩裡失望的咂舌聲。
”抬去休息室,明天繼續。”提督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紮格的頭,認真的觀察著他‘昏迷’的虛弱表情,”後天的表演賽,我要讓全宇宙看到他依然是我的乖孩子。”
粗糙的手抓住紮格的腳踝,拖行過冰冷的金屬走廊。他的後背被臺階磕碰,額頭撞上門框,但這些疼痛比起藥劑帶來的折磨簡直微不足道,紮格保持著昏迷的假象,直到被扔進牢房,所有腳步聲遠去。
然後,他睜開了眼睛。
淡黃色的眼燈在黑暗中亮起,清明如初。紮格緩緩坐起,活動了一下被鎖出淤青的手腕,他吐出口中的光粒子和碎牙,從舌下取出藏了七天的微型能量晶體——這是他在第一天被電擊假裝抽搐時,從科學儀器上摳下來的。
右舷走廊轉角監控有0.7秒盲區,守衛e每三十分鐘打一次哈欠,通風管道足夠一個少年體型透過。)
紮格將晶體貼在牢房牆壁上,繪製出複雜的能量紋路,晶體發出微弱的藍光,開始腐蝕吸能材料。這個過程需要六小時,正好趕上明天的”表演賽”。
他盤腿坐下,開始梳理記憶中的面孔。那些在競技場歡呼的觀眾,那些往他身上投擲垃圾的賭徒,那個天天對他實施鞭刑的守衛,還有按住他四肢讓沃佩裡注射藥劑的幫兇...七百四十九張臉,七百四十九個名字,他一個都沒忘。
明天,名單上將減少十七個。
聚光燈如利劍刺下,十萬觀眾的吶喊震得金屬地板微微顫動,紮格站在鐵籠中央,銀紫色的面板上布滿了傷痕,紅色眼燈呆滯地望向前方。他脖子上套著裝飾性的金屬項圈——沃佩裡的惡趣味,象徵所有權。
”女士們先生們!”沃佩裡的聲音透過全息投影響徹全場,”歡迎來到黑暗競技場!今晚,你們將見證歷史——曾經的格鬥之王,在經歷光之國那些軟蛋的&09;後...”
提督故意拖長音調,觀眾席爆發出鬨笑。
”...依然是頭不折不扣的野獸!”
籠門開啟,十七名全副武裝的戰士走入場地,他們穿著印有紮格戰績的紀念戰袍,臉上帶著嗜血的期待。這些都是競技場的老牌選手,專門被召回參加這場”特別表演”。
”規則很簡單。”沃佩裡目光盯著紮格舔著嘴唇,”活到最後的人,將獲得與冠軍共進晚餐的殊榮!”
觀眾瘋狂了,他們知道那所謂的”晚餐”意味著什麼——沃佩裡會親自給勝者注射雙倍劑量的黑暗能量,然後把他和紮格關在一起,上次這麼做的三個選手,一個也沒能走出籠子。
紮格緩緩抬頭,紅色眼燈掃過面前的十七人。他的表情呆滯,嘴角還掛著表演用的口水,但內心已經精確地完成了識別:
左起第三位,卡恩星人。曾在我被電流鎖鏈束縛時,用帶電長鞭抽打後背二十五下。)
右起第五位,雙頭格索尼。按住我的左腿讓沃佩裡打斷腳踝。)
正中,塔克女戰士。在我耳邊描述她如何虐殺她的對手...那三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