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青年點頭微笑著繼續說道:「效忠老天爺要比效忠君主更加重要的事情各位都沒有意見了吧?」
「照先生的意思來說倒是應該的,有天命在身的君主才是君主嘛,若是道行逆施惹得天怒人怨的失了天命,那麼這等桀紂一般的昏暴之君便也效忠不得了,還是得忠於老天爺才是個正理。」劉通渠點了點頭說道。
西方青年笑道:「既然如此,諸事已畢,那麼咱們便把施洗冊封的法事往下做吧。」
「有勞先生了!」眾衙內都嘻嘻哈哈地拱手答應了,唯有宋效衷在一旁暗自焦急,卻又想不出什麼好法子來攪和了這場法事。
西方青年問道:「你們可想好了這個騎士團要叫什麼名號嗎?」
「咱們啇量了好幾天才定下了一個夜露騎士團的名號。」李知書答道。
西方青年點頭讚許道:「夜黑露寒,正該有騎士們來點燃篝火驅散黑暗也好溫暖人心,此名甚好,甚好。」
說罷西方青年便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那套教士禮服,又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書抱在手中,環顧了眾人問道:「那麼就開始儀式吧,你們誰先來接受冊封?」
「我先來吧。」宋效衷走上前去,還想要盡最後的努力看看能不能把這件事情給攪黃了。
西方青年微笑點頭,而後開口說道:「奉天父上帝之名……」
「等等!咱們這些浪蕩子畢竟不是十字教徒,還是不勞煩天父上帝他老人家了吧?」宋效衷連忙打斷道。
李知書也附和道:「不妨還是恭請皇天上帝他老人家要好一些。」
劉通渠也說道:「有皇天豈能無後土?得把這位也加上才好。」
宋效衷鬆了一口氣,心想總算是把這勞什子法事給攪黃了,若是自己這幫衙內真個成了十字教的騎士,只怕各自的家裡面都難免要有些麻煩,聽到了兩位夥伴的接腔卻又不由地笑罵道:「皇天后土可是趙官家才能辦的大祭,我們何等樣人哪敢就這般僭越呀?」
「方才不都說過了嗎?趙官家是那位救世主的兄弟,咱們也都算是同一家的兄弟姐妹,如何便祭不得了?」劉通渠倒是還記得剛才的話茬,又嘻嘻哈哈地開起了玩笑。
西方青年被他們打斷了話頭也不氣惱,還笑呵呵地看著他們鬥嘴,待到他們笑鬧完了以後才說了一句:「有了皇天后土不妨再加個太一吧,皇天后土太一上帝,就這樣的八個字如何?」
「嘿~這八個字的名號就是要比四個字的更威風哎,好得很,好得很。」李知書聽了連連點頭。
宋效衷心中咯噔了一下,他沒有料到這位西方青年這般的不講究啊,不是都說這夥十字教的信徒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打起來嗎?怎麼這位教士居然連這樣的場面都能給圓過去?
西方青年轉向宋效衷繼續說道:「奉皇天后土太一上帝之名冊封汝為騎士!願汝為弱者披甲!願汝為公義拔劍!願聖光與汝同在!」
話音剛落宋效衷便感覺心底裡好像真的要冒出聖光來把自己改造成一個西方的騎士了,他硬著頭皮還想要最後再掙扎一下,便出聲道:「等等!這聖光怕是與中原武林的畫風不合呀!」
西方青年搖頭笑道:「那便改個名吧,願太乙真炁與汝同在!」
宋效衷心底裡快要冒出來的聖光突地改變了性質,從光明耀眼溫暖人心的熱情轉變成了清虛幽玄廣大精微的深邃,宋效衷再也抑制不住從心底裡不斷湧現出來的力量,那『太乙真炁』一息之間便周流了全身把骨骼關節都給衝得噼啪作響,宋效衷感覺自己就好像是一個乾癟的氣球忽然被充滿了空氣一樣,他膨脹了,渾身肌肉都變大了一圈。
「哇~宋哥,你怎麼看起來高了許多呀?」李知書看見宋效衷突然之間模樣大變不由地驚問出聲。
劉通渠也驚訝地問道:「而且全身上下的肌肉好像都變大了一圈哎。」
「大概……我真的成為騎士了吧?」宋效衷感覺自己變高了,也變壯了,還變強了,渾身上下都好像充滿了力量,可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事情果然被他給料中了,這位西方青年只怕是那西洋十字教中不得了的大人物,也不知道他施展這等不可思議的神通將自己這些個大頌的衙內們給造化成騎士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李知書倒是沒有宋效衷那麼多的彎彎繞,看見宋效衷的變化他眼裡只有羨慕,連忙趕上前去對西方青年嚷嚷道:「該我了,該我了!」
宋效衷看見李知書的傻樣氣不打一處來,可是再想要阻止卻也沒有了什麼好方法,只得在一旁乾著急。那位西方青年溫和地笑著瞧了他一眼,又轉頭對李知書說出了方才的那句話,不多時李知書便也膨脹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