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行雪人如其名,五官仿若冰雪雕琢而成,眼角眉梢都夾帶著寒風,清澈的黑色瞳眸淡然而疏離。
寧時柒心底一閃而過淡淡的失望,他沒能從謝行雪的臉上看到任何舊日的影子。
他哆嗦著伸出手,要指著謝行雪鼻子罵,但一個大噴嚏阻止了他。
……在寧時柒觀察謝行雪的時候,謝行雪也再觀察寧時柒。
他原先軍校同學家裡的oega,大部分都在這所禮儀學校就讀。
早在他入學的前一天,就有不少同學詢問問家中的兄弟姐妹,給他整理出了一份學院資料和注意事項。
其中最著重強調的——就是寧時柒,這位在學院裡人嫌狗憎的未來室友。
那份資料詳細闡述了寧時柒祖墳冒青煙,以一個劣質oega的身份進入學校學習後,非但不感激,反而怨恨學校、老師,同學……是匹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平日裡做盡了上不得臺面的構陷欺負人的壞事,每次被人撞破了,還到處叫冤。
謝行雪目光落在撞凹躺在地上的水盆。
……它證明瞭那份資料對寧時柒某些評價的真實性。
然而,當謝行雪將目光轉向寧時柒本人。
作惡者自食惡果,本該讓人拍手叫好……
但少年的樣貌實在太過驚豔。
水珠流淌在皙白的面頰,點綴在精緻的五官,將原本就出色的相貌映襯得活生生一株出水芙蓉,水嫩嬌貴,清麗無雙。
少年的身形又太過單薄。
蓄滿水的毛衣緊緊貼在肌膚上,勾勒出優美的鎖骨、纖細的腰線、飽滿的臀圓……引發無限遐思。
而搖搖欲墜的憔悴樣子,更讓人幻視一朵被雨打濕了在風中飄零的可憐玫瑰花。
而此時,這朵玫瑰連站穩都勉強,卻依舊堅持噴著“花粉”,哆嗦著……指著他的鼻子罵。
行李箱的滑輪突然滾動,摩擦地面發出輕淺的哐當聲。
謝行雪走了進來,走到寧時柒面前。
盡管是oega高大……幾乎在apha裡也算個頭高的了。
寧時柒被他的影子完全籠罩,踉蹌著後退兩步。
謝行雪插兜的手,抽了出來,反手關住門。
……聲音很輕的。
沒了呼嘯而知的冷風,宿舍用了不知多少年的溫度控制器終於發揮作用,搶奪回門口這片“領地”。
寧時柒蒼白的面容有了血色,但單薄的身體依舊糠篩似的抖個不停。
謝行雪居高臨下,冷眼俯瞰他的氣勢比吹進來的風更冰寒三分。
寧時柒結結巴巴地繼續聲討,“我又沒有說錯,你就是個不守o德的壞家夥……”
謝行雪俯身湊了過來,壓迫力十足。
寧時柒心顫了顫,一瞬間竟害怕起謝行雪揍他。
但他緊閉雙眼,還是敬業地說完萬人嫌炮灰的臺詞。
“……以後不要想著會有apha娶你。”
他說完後,便等著謝行雪的反應。
然而什麼都沒發生。
寧時柒回想起劇情,謝行雪性子孤傲清高,前期根本不屑與原主這個跳梁小醜一般計較。
寧時柒微微鬆口氣,肩膀卻一重。
他睜開眼,原來是謝行雪脫了自己的呢絨風衣,披在了濕透發抖的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