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饒春白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
饒春白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 徐寧掀不起什麼風浪。
再說了,他也並非是奪舍之人,而是得了機緣, 重生了一次。
他還是他自己。
只是比上輩子明悟了一些, 並沒有不同之處。
就在這麼想的第二天, 有意外之客尋上門來了。
是刑司的指揮使。
饒春白與刑司打過幾次交道,來得還是老熟人。
指揮使一來就說明的來意:“不必客氣, 例行公事。”
指揮使對饒春白有印象。
之前在剿妖隊中, 出力頗多,最後也是他一意追蹤,才將敢於冒犯的妖族全部斬殺, 更將妖衛一行要尋找的妖王血脈抓捕歸案。
如今小重城的城主正在與妖族扯皮, 企圖用妖王血脈的噱頭得到更多的利益。
但這一次來, 並不是來寒暄的,而是有人匿名舉報, 饒春白實為奪舍重生之人。
奪舍重生不是一件小事, 秉承著寧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無的念頭, 刑司指揮使特地上門來一趟。
饒春白聽聞來意, 面不改色:“該如何證明我並非奪舍之人?”
指揮使端詳了片刻,見饒春白言語坦蕩,目光清明, 沒有出現閃躲之色, 心中已然有定數,覺得奪舍重生之言實在是無稽之談。
他態度緩和了不少:“奪舍重生之人,神魂與形體不合,必定有所瑕疵, 只要用明臺鏡一照便知。”
伸出手,一面巴掌大小的銅鏡懸於面前。
明臺鏡,可照見神魂原形。
指揮使客氣道:“請。”
饒春白上前一步。
明臺鏡上流光閃過,落下了一道氤氳的霧氣,將饒春白籠罩在其中。光芒閃爍變幻,在鏡子中出現了一道人影。
鏡面看起來霧濛濛的,倒映出的模樣也模糊不清,隱約可見與饒春白五官相同。
仔細分辨,看起來似乎更加消瘦蒼白一些,目光沉沉,似乎經歷了一段滄桑的歲月。
指揮使收回了明臺鏡,得出了結論:“確實是本人無誤。”
饒春白拱手:“多謝指揮使證明正身。”他頓了頓,順口說道,“若是日後還有人來誣陷我是奪舍之人,豈不是還要勞煩指揮使日日拿來明臺鏡相照?”
後半句語氣輕松,似有玩笑之意。
指揮使冷聲道:“宵小無賴,其可隨意誣陷他人?若還有此事,某必定查出背後作祟之人,投入刑司監牢中好好教訓。”
饒春白:“有了指揮使的話,我就放心了。”
又與指揮使一陣客套,客客氣氣的將人送走了。
饒春白其實心知肚明,匿名舉報之人無非就是徐寧與明離,可他並沒有證據,也不知道這兩人的目的究竟為何,只能先按兵不動。
不過現在得到了指揮使這一句話,他心中有底,只待徐寧明離漏出馬腳,再便宜行事。
等到指揮使離去,饒春白一轉頭,瞧見危衡站在二樓,隱於黑暗中,容貌模糊不清,唯有一雙眼睛銳利。
像是蟄伏在沙漠中的孤狼,在枯燥漫長的等待中,終於見到了他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