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衡抬眉:“以為我什麼?”
饒春白:“我以為你能走到最後。”
危衡搖頭。
他的路子劍走偏鋒,光明正大與人交手就落於下風,在擂臺上,自然比不過別人。
若不是饒春白,他也不會來參加潛龍會這個熱鬧。
“走了,回去。”危衡說。
饒春白問:“回家嗎?”
危衡一怔,旋即點頭:“是,回家。”
“家”。
饒春白一直將磨劍山當做家,苦心經營著,任勞任怨,只為了有一處遮風擋雨的地方。
這樣付出,可幾個師弟並不把他當做家人,反而對徐寧更加親近。
這樣的家,不要也罷。
現在,他也有了新的家。
饒春白的唇角浮現了一抹笑意,自然而然的伸手牽住了危衡。
危衡的肩膀瞬間繃直,像是在野外遇到了危險的狼,時刻準備著暴起傷人。
但如此大的陣仗,最後只是小心翼翼地握著饒春白的手指,生怕弄傷、弄疼了,不敢放鬆。
饒春白輕笑:“你放鬆些。”
危衡僵著不動。
饒春白無奈,只好道:“你鬆手。”
危衡完全放開了對手臂的控制,任由饒春白肆意施為。停頓片刻,感覺指縫中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低頭一看,雙手交握在一起,十指相扣,分外親密。
他從未與人這麼親密,下意識想要掙脫。
饒春白問:“怎麼?”
危衡僵硬地說:“……太髒。”
什麼髒活粗活都幹,手上早就沾滿了血腥。
饒春白看出了他的憂慮,故意捏了捏:“我覺得還好。”
危衡的耳朵“噌”得一下就紅了,偏還要掩飾,故意做出一股冷峻的模樣。
饒春白看了就想笑。
笑聲清脆。
危衡聽出是在嘲笑他,怒目而視。
一雙暗金色的眼瞳深邃,旁人看了怕是要雙腿戰慄。
饒春白卻不怕:“走了。”舌尖滾過,微微一笑,“回家了。”
危衡遲疑了片刻,還是虛虛回握。
兩人就這麼走在街頭,身影漸漸拉長交疊,就好似依偎在了一處,親密無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