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來。
到底還有幾枚地鱗果沒能收下,化作點點瑩光反哺地脈。
在昏黃的光線下,好似點點星辰流淌在銀河中。
饒春白一手撐地,坐起身來,看著這難得的光景。
危衡也不客氣,曲膝坐在了不遠處。大戰了一場,渾身狼藉,血和土混在一起,看起來野性不馴。
光影交織。
兩人的影子卻稍稍靠在了一處。
夜風從鼻尖吹過,癢癢的。
饒春白也很狼狽,手指縫中都是土,抬起手來,從縫隙中窺見月色。
月光洗去滿身思愁,還來一片澄澈。
鬼使神差的,他問:“刀很快,你喜歡的人是誰?”
危衡:“……”
當面提起靈界網路上的代號,有種在街頭被剝光了衣服的羞恥感。
他幾乎無暇思考,脫口而出:“——反正不是你。”
饒春白眨了眨眼。
危衡齜牙咧嘴,威脅:“再問,給你一刀。”
饒春白不說話了。
四周很安靜。
瑩光散去,山中巍峨樹影晃動,隱約聽見遠處狼嘯。
一雙暗金的眼瞳於黑暗中亮起。
饒春白對上目光:“刀很快……”
危衡的語氣有些氣急敗壞:“我有名字!”
“哦。”
“危衡。”
危衡一陣失神。
聲音很溫柔。
在月色下,在蟬鳴聲中,宛若耳鬢廝磨輕語。
他有些貪戀,但又不說,只是細細體會這難得的溫存。
“危衡,有沒有人說過你的刀很硬。”
危衡不明所以:“……沒有。”只有說刀快的,哪裡會說硬的?
話音落下。
他窺見一抹笑意。
饒春白的唇角一揚,慢條斯理地說:“你身上有塊地方比你的刀還硬。”
危衡下意識地看向了□□,耳尖一紅,坐立不安:“你怎麼知道?”
饒春白:“……我是說你的嘴。”
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