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春白低聲接下:“我知道尋誰。”
錢貨兩訖,饒春白出了巷子,腳步不停,直徑走向另一條街。
一步入其中,四周頓時就安靜了下來,這裡同樣是在售賣東西,不過賣得不是貨而是人。
刀口喋血,不要命的人。
只要錢給夠,自己的項上人頭都能取下來賣的人。
饒春白來到其中一個鋪子前。
一道身影背對著門口,正在擦刀。
陰影落下,薄薄一層汗衫下,肌肉線條波浪般起伏,有力而不猙獰。
擦刀的動作慢而細致,像是耐心的狼,時刻準備著抓住細微的破綻,一擊致命。
饒春白知道他,更認得他。
危衡。
賣命街上最狠、最不要命的那一個。
上一世,他與危衡交集不深。
危衡看不慣他,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危衡,常與他、他的師弟們作對,使絆子,對他口出狂言。
但,最後也是危衡在徹骨的冬日,親手收斂了他的屍骨——
“別站在門口擋了我的生意。”沙啞的嗓音帶著血氣,打破了饒春白的沉思。
饒春白上前一步:“我找你做生意。”
“不接。”
還沒等饒春白說明來意,就被冷冷打斷。
“鋥”得一聲。
長刀斜插、入地面,入石三分。
“我有三不接。”危衡往後一靠,“死人,窮人,還有蠢人。”
他的目光深邃鼻樑高挺,手臂鼓鼓囊囊,箍著一圈金臂環,讓人聯想到漫漫黃沙上的駝鈴搖晃,充滿著異域風光。
但說出來的話實在不太中聽,“你是哪一種?”
饒春白:“我有錢。”
危衡不接話,只是輕嗤。
饒春白:“……”
好了,一下子排除了前面兩個可能。
看來這比生意是做不成了。
饒春白不假思索,轉身就要走。
“站住。”
危衡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連與我多說一句都不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