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意思是……時衿在故意傷害顧箏弦嗎?她越往下翻越覺著喘不上氣來,後腦勺好像被棍子掄過一下,暈的發懵。
時衿死死咬住嘴唇,齒間稍稍漫起一股血腥味的時候,顧箏弦在背後叫了她一聲:“時衿。”
“你怎麼了?”
顧箏弦坐在輪椅上被阿北推出來,身後跟著個小護士舉點滴的小護士。
時衿像瓶塞一樣松開嘴唇,關掉手機轉回身來:“沒怎麼。”
“傷口處理好了?還痛不痛?”時衿立刻迎上去:“這個點滴打的是什麼?”她擔心藥水裡有容易過敏的東西,不知道小古人的體質受不受得住。
護士接話道:“剛才病人反應有點頭暈,醫生給開了生理鹽水和葡萄糖,一共兩瓶。家屬麻煩盯著點,這瓶快完了來護士站叫我,我給她換藥。”
“好的好的。”時衿連連道謝。
阿北一看就沒什麼經驗,在顧箏弦身邊繞來繞去,指尖攥得發白,視線一點也不敢離開掛點滴的瓶子。
偷偷覷一眼時衿,見她動動嘴巴似要開口說話,阿北迅速說:“對不起顧老師!”
“?”時衿欲出口的話被她堵了回去。
“實在對不起……”阿北低頭撚著衣角:“會場的地毯是我鋪的,但尺寸事先明明確認過,我也不知道那個刀片是怎麼回事……”
“剛才叫車、租輪椅、打破傷風和掛水的錢我都可以出,還有之後治療恢複什麼的,我來出錢!只是,能不能不要讓公司把我辭掉……”阿北害怕得想哭:“我剛剛轉正就被辭退的話,沒有公司會要我的……”
時衿輕嘆口氣:“先加個微信。”
阿北聞言,手忙腳亂翻出手機遞給她。
“這件事跟你沒關系,你就先回去吧。”時衿轉給她兩百塊錢:“累了一上午,這錢你拿去買點東西墊一墊。不過先別回公司,去外頭多溜達一會兒,回去就說這邊傷的不嚴重,沒有追究。”
阿北投來一雙感恩的眼睛,時衿在裡頭瞧見了從前的自己。
“別這樣看著我,”時衿說:“回去吧。”
望著阿北一邊抹淚一邊小跑出去的背影,顧箏弦皺皺眉,說:“其實我原本能走完全程的,可是臺面好似不大平整。我的腿受了傷,不能受力,走到那裡不小心打了彎,才會摔倒的。”
“我知道。”
“那……不追究了嗎?”她動一動腿,膝蓋還痛著呢,就不追究了嗎……
時衿死死盯著門口,聲音冷得可怕:“追究。”
不過要等一個時機。
突然反應過來,時衿回頭打量她,眼睛一眨,再一眨,問:“你剛才頭暈嗎?”
“有點。”
時衿蹙蹙眉,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也不燙啊……“低血糖了嗎?”
“不是。”顧箏弦搖搖頭,視線緩緩落在膝蓋包紮處:“那針管十分粗,又長……”心有餘悸似的,嗓子顫了顫:“看一眼就發暈。”
時衿瞭然,顧箏弦這是暈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