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以為,和過去道別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可過去裡偏偏站著個顧箏弦,而且,現在又如夢似幻地站在她眼前,問她還缺什麼。
“若若……”顧箏弦要碎了,她張開手臂,以邀請的姿態迎接安若錦。
安若錦試探地向前挪了挪步子,一點一點靠近她,蜻蜓點水地抱了一下,迅速彈開。
到此為止。
和她們道了別,安若錦愣愣望著顧箏弦的背影,她行走在黑夜裡,優雅,從容,像一杯慢慢冷掉的茶。
安若錦認識的那個顧箏弦,脾氣不太好,對所有人都兇巴巴的,有時候對她也是。但她曉得,那是顧箏弦用來保護自己的武器。如果不對世界兇悍一些,世界便會拿你當個軟柿子。
顧箏弦教她社交,教她學英語,教她怎麼在名流場上保護自己,教她在面對前輩時,怎樣從容大方
剛才點到為止的那個擁抱,打碎了她的所有幻想。
她不是顧箏弦。
很簡單,她的心上人身上的香味變了。
很離譜吧?當然不是。當你和一個人經年累月地生活在一起,便能聞見對方身上微微弱弱的香味,這是屬於你們之間,獨有的寶藏。
科學將其定義為生理性喜歡,是直覺代替大腦做的選擇,給出來一個“我喜歡她”的答案。
安若錦唯一見不得人的秘密,就是她那天偷偷順走了一件顧箏弦的舊衣服,她以為將自己包裹在熟悉的味道裡就會好很多,她錯了。
顧箏弦離開前,留給她一句話:“悠悠天地內,不死會相逢。”
或許去禪修是她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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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時衿一直打不起精神。
她們infj人格的共情能力都很強,所以在面對感情的時候,會格外心軟。
時衿濕答答吸吸鼻子,問顧箏弦:“有糖嗎?”
“只有薄荷的。”顧箏弦從包裡掏出一盒口香糖,倒出來兩粒喂給時衿。
她長長呼了口氣,肩膀耷拉下去,像是排出身體裡所有的負能量。
神色複雜望一眼顧箏弦:“你怎麼這麼冷靜啊?”
明明顧箏弦才是戲中人,人家日思夜想忘不掉的人是她,現在整得好像時衿才是最大的苦主一樣。
她又嘆了口氣。
顧箏弦有一點抱歉,用一種悲憫且包容的眼神看著她,慢條斯理說:“我能夠共情她。”
”可是,感情畢竟是她自己的事情,共情是我能力範圍內,唯一能做的事。”
時衿在她理性的解釋裡平複下來,心裡的酸楚繼而中和了一些。
“你還挺成熟的其實。”時衿小小誇了她一下。
顧箏弦有些不舒服,蹭蹭膝蓋,將裙擺撩起來一點點又放下去。
她措一措辭,整理了好一會兒思路,才說:“其實,昨晚做完,我有些反常。”
“啊?”時衿不明白。
“就是,有些痛。”顧箏弦的臉紅得不像樣子,咬著嘴唇低下頭。
時衿握著方向盤的手摸了摸指甲,好像是該剪了。昨晚,前半場遊戲用的小兔子,後半場……
“要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時衿吞了吞口水,打轉向燈準備往醫院去。
她也太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