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那個……失態了……”時衿坐下以後抹一把眼淚,又開始道歉了。
顧箏弦抿一下嘴巴,盡管周遭幽暗,她還是看見時衿眼睛紅紅的,低頭扣著大拇指指甲邊緣。
“你覺得,痛哭流涕便是失態嗎?”
時衿愕然抬頭,眨一眨眼:“不然呢?”
作為時衿,她不該這麼矯情,這麼負能量。她需要像一團火一樣發光,成為身邊人的太陽。而作為顧箏弦的預備助理,她不該放縱自己,沉溺悲傷。今天yota開發布會,本應是個很重要的日子,下午工作室一定很忙,但她逃走了,還帶著顧箏弦一起,逃到ktv痛哭去了。
總之一切都很不應該,很失態。
“已經二零二二年了時衿。”
“嗯。”時衿漫不經心,用一個隨意的點頭應答她。
“嗯?”反應過來以後,詫異使她的尾音不自覺便抬高。
她沒聽錯吧?這話是從顧箏弦嘴裡冒出來的?她一個古代人,和自己說都已經2022年了。意思嫌她太迂腐古板了?
“什麼意思啊顧箏弦?”時衿來氣了,現代人的身份神聖不可侵犯,她一個南景小姐在和誰大小聲?
顧箏弦沒有解釋,沒有辯駁,只好奇地打量時衿掛著淚痕,齜牙咧嘴的樣子。
其實她想說:“你本身也是小姑娘,幹嘛總是裝作大人呢?”
她總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天生的軟心腸。
分明開車的時候就已經真相大白,但她還是給時鵬訂了三天的酒店,沒有立即拆穿,反而還給他訂了回家的高鐵。若說她是真的軟弱,可時鵬拉住自己的時候,她卻敢上前扇他一巴掌。
說明不是軟弱的問題,而是因為在意。
她似乎不怎麼在意自己,反而把別人捧在心尖上。可是一個不為自己而活的人,又怎麼會活得輕松自在呢?
“看我幹嘛?理虧,沒話說了?”時衿拎起一邊眉毛看她,抱著胳膊翹起二郎腿。
顧箏弦搖搖頭,不著痕跡地彎一彎眼睛:“時衿,我們討些酒喝吧。”
沒等時衿答應,顧箏弦走到包廂門口的機器旁邊,長按呼叫前臺:“您好,麻煩送些果切同酒水來,多謝。”
“你……你會叫前臺了?”
“那日看一眼便會了。”
時衿放下二郎腿,收斂住傲嬌。是現代人又怎樣,人家古代人不過看一眼就學會了……
等等。
時衿忽然想到些什麼,正欲啟唇,門口推著小車的服務生敲門進來:“您好,酒水。”
時衿起身,怔然看著服務生把兩個水果盤,四杯很高檔的調酒錯落著擺好。
“這些,多少錢?”時衿在空中畫了個圈,撩起紅腫的眼睛看向服務生。
大致算了一下,服務生很恭敬地說:“加上大包兩小時,總共消費兩千零六十八元。”
“知道了,謝謝。”
“轟隆”一下,一陣雷聲打進時衿腦子裡,整整2068元人民幣……
時衿驟然石化班愣住了。
“無妨,我來付就好。”
顧箏弦說著,順便點開手機支付寶頁面亮給時衿:“安助理說,這些數字皆可兌換成錢幣。我這裡的數字,足夠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