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小李下意識搖頭,“理解理解。”
搖完她又暗暗啐了一口,心說色相誤人啊色相誤人,居然這麼輕易就被說服了。
“所以對面病房——”秦究沖對面抬了抬下巴。
小李說:“方便的,我剛給掖過被子,她一直沒醒,主任說還需要幾天。”
她幹脆把楚月的狀況、檢查結果以及風險一股腦都倒了出來,免得秦究還有戒備。
不過她很快發現,這位是個幹脆利落的實幹派,靠嘴是說服不了他的。他看完楚月的體徵監測資料,都不用小李解說,就明顯放下心來。
“這些資料還挺專業的,你都看得懂啊?”小李幫楚月關上門,又跟著秦究回到906。
“還行。”秦究說。
事實上他對這些非常瞭解,畢竟他曾經在系統的醫療中心住過大半年,每天打交道的都是這些資料,快變成半個專家了。
秦究拉了一把椅子,在遊惑床邊坐下。
小李戳開監測儀,指著螢幕說:“你不看一眼他的資料?”
“看過了。”秦究說。
“什麼時候看的?”小李訝異地問。
“剛醒的時候。”
“……”
啞口無言間,小李瞥到秦究筋骨明晰的手背上有一片青。她經驗豐富,當然知道這種淤青是怎麼造成的——如果打點滴的時候不注意,拉扯到針口,就會出現這種情況。
那他又為什麼會拉扯到針口呢?
是剛醒的時候只顧著去看另一個人的情況,沒注意到自己打著點滴麼?
監控儀溫和的藍光映照著秦究的側臉,輪廓被光影襯得更加深刻英俊。他弓身坐著,手指抵著下巴,微垂的眸光落到床頭,就再也沒移開過。
他身上所有的攻擊性和危險性都收斂起來,像一個沉靜的守候者。
小李本想說“我還是給你把點滴掛上吧”,但她感覺這環境不適合開口。她左思右想,決定先避一避……
這一避就避了三天。
這三天裡,秦究除了洗漱,基本沒有離開過那個位置。
小李實在沒忍住,跟主任叨叨說:“東西倒是正常吃,覺睡沒睡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每次過去,他都是醒著的。”
主任問:“資料呢?”
“哦,監測儀倒是一直掛著,比我健康。”小李沒好氣地說。
主任猶猶豫豫地說:“那也行吧……”
“主任你是不是怕他?”
“胡說八道!”
“那你怎麼不去罵他一頓?”小李說,“以前要是哪個病人這麼幹,你肯定要劈頭蓋臉訓一頓的,罵得對方老老實實。我們現在需要他老老實實,明天就要全面檢查了,他萬一來一句過兩天再說,那怎麼辦?”
主任一本正經地說:“不會,明天老吳和部隊那邊都來人,肯定能給他把事情交代明白。聽明白了就配合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