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還行?”狄黎一條腿都邁出去了,聞言又停住步子,謹慎地問:“有點餓是多餓?”
“就是吃也可以,不吃也可以的意思。”於聞安撫說:“你先別慌,真的,我看你也沒覺得你是烤雞。我這人就是腸胃反應快,不是很餓也叫得歡。你們呢,餓麼?”
他說著,轉過頭來問了一圈。
楚月搖了搖頭說:“確實還行,非要打比方,就像是嘴閑著想嗑點瓜子那種,吃是肯定吃得下,但絕對沒到很餓的程度。還沒我在雪莉家難受呢。”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說在忍受範圍內,聊聊天說說話轉移一下注意力就過去了。
狄黎稍稍放心了一點。
但他很快意識到有兩個人沒吭聲——
最大佬的那兩位。
小同學脖子一僵,轉頭看過去。
就見遊惑依然坐在窗臺邊,手指撚著耳釘。單看錶情沒什麼問題,一如既往的冷淡,就是嘴唇好像抿得特別緊。
而秦究的目光落在他撚耳釘的手上,似乎……有一點擔心?
狄黎很不安。
他想了想,伸出了右手小拇指。
之前撿箭的時候,他在地上撲來滾去,這裡蹭破了一小塊皮,黃豆粒大小。
狄黎試探著晃了晃小指頭,問:“這樣呢?”
於聞噗地一聲,想說這哪能有效果,血都不流了。
結果他剛要張口,遊惑突然從窗邊直起身,大步流星往門口走。
“哥你怎麼了?”於聞問。
“a?”楚月也叫了一聲。
“沒事,我去隔壁辦公室睡一會兒。”遊惑說。
這間辦公室不算大,只有一張桌子和長沙發。
遊惑把門關上,撐著辦公桌緩神。
跟於聞他們不同,他的饑餓感來勢洶洶,比在雪莉家難受多了。
可能是因為八人小隊用的是他的名字,所以他的反應比誰都重。
他又一次體會到了“餓得燒心”的感覺。
這棟樓裡每一個人的存在感都變得極強,就像長桌上擺了一盤色澤火候都剛剛好的烤雞,焦酥的香氣濃鬱撲鼻,而他是個餓了數月的流浪漢。
這種饑餓感席捲上來的時候,幾乎能讓人失去理智。
那些映象人發動攻擊的時候,之所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恐怕也是因為饑餓燒頭。
不過遊惑是根硬骨頭。越是難忍,他就越要強行摁下去,也越發沒有表情。
他臉是冷的,心跳卻又急又重。
隔音牆對別人有用,在他這裡卻收效甚微。即便關著門隔著走廊,他也能聽見同伴們的聲音。重重疊疊,或輕或重,模糊地交疊在一起。
咔噠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