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只剩下北斗,九公子脫下外袍,好在裡面仍是昨日剪破的那件中衣,北斗拿了剪子拆下布帶,露出歪七扭八的針角兒來。
謝姜拿了細布沾著酒水將傷口擦洗乾淨,重又灑上藥粉,示意北斗裹上,細聲道:“還好,回去煎些止熱生血的湯藥喝,七天之後拆掉線,傷就大好了"
傷處不癢,九公子心裡舒坦多了,穿上袍服,順口問道:“為什麼要過七天才拆,現在不行麼?"
“現在皮肉沒有長在一起"見這人一臉泥灰,偏偏一付高高在上的語氣說話,謝姜就氣不打一處來,看在幾個金錠子的份兒上解釋“秋天裡,不冷不熱,傷口癒合的快些,大約七八天之後,裂開的面板肌肉會長在一起,線也就沒有了用"頓了頓,又道“拆線就象拆衣裳一樣,不過手與剪刀要用烈酒洗乾淨"
明天到了新都,兩撥人就要分道揚鑣,既然給這人治了傷,就要負責到底。
九公子沒有再問,穿妥外袍,掀了簾子讓韓嬤嬤三個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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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中途沒有停歇,阿布同遠山輪換趕車,直駛到斜陽漸墜,倦鳥歸巢時,才找了戶農家投宿。
因明天還要趕路,幾個人用了飯食便準備歇息,玉京抱了車上的被褥鋪蓋鋪好,韓嬤嬤服侍謝姜拆下發髻,扒開頭髮看了,道:“…傷處結了痂子,縱使好了恐怕也會留疤,好在二娘子頭髮厚,遮得過去"
留不留疤,謝姜丁點沒有放在心上,細聲問:“嬤嬤,過了新都,還要幾天到舞陽?腰都快斷了"
韓嬤嬤呵呵笑了起來,解了謝姜的外袍,推著她上榻:“小孩子哪有甚麼腰,明天上午過了新都,再走個兩三天就到舞陽城了"拉了被子給謝姜蓋好,柔聲道“二娘子快睡罷,二夫人早給姨夫人送了信兒,她會來接你"
這一路上,不管在哪裡投宿,韓嬤嬤同玉京寒塘四個,都跟謝姜住一個屋子,好在無論木屋石屋,內裡都比地面高出三四個石階來,講究些的人家睡矮榻,農戶人家睡的就是地板,車上拉的有鋪蓋席子,韓嬤嬤四個在謝姜榻前打了地鋪,睡著倒也方便。
北斗寒塘鋪好席子,剛抖開被褥,門板“咚咚"響了幾下,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來?韓嬤嬤拍拍謝姜,溫聲道:“別慌,想來有甚麼事,老奴去看看"
嘴裡說著,韓嬤嬤抬手拉開門閂,農家的婦人慌張道:“門外來了…來了幾個大漢,說要看看這裡住的外人"
韓嬤嬤心裡一沉,回頭看了眼謝姜,隔壁沒有動靜,想必這些人闖進來,指明要見借宿的外人,九公子一身破破爛爛,同遠山阿布住在一起,農夫便以為她是主子。
不管這拔人是衝著誰來的,先打發了要緊。謝姜同韓嬤嬤換了下眼神兒,穿上外袍道:“嬤嬤,陪我去看看罷"
韓嬤嬤暗暗嘆了口氣,琅玡王氏門庭大是大,只是樹大有枯枝,內裡爭寵奪利的齷齪事兒只多不少,幾年前王家的老夫人就說過…人心私慾,總有那麼幾個不成器的攪渾。
這個王家子既稱九公子,想來在王家排九,觀氣度風儀,非是嫡子不可,只是臉上泥灰遮蓋,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最得王司馬看重的大房小九。
當世的氏家大族,韓嬤嬤瞭若指掌,內裡的秘辛秘聞亦多少聽了一些,當下扶了謝姜道:“二娘子,慢些"
兩個人跟在農婦身後,繞過一堆柴草,到了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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