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靜寂之後,男子扭臉看了身後,遲疑問道:“九公子…怎麼辦?"
看來當家拿主意的人在後頭。謝姜轉眼看過去,這回是真嚇了一跳,這人披頭散髮不說,還一臉泥灰汙漬…身上一件灰撲撲的袍服,好像有幾個月沒有換洗過。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人潦倒邋遢到這種地步,偏偏一雙眼睛裡冷意森森,好似帶有三分嘲諷,又七分傲氣。
做劫匪做的這般有氣勢,還真是少見。
這人走了過來,謝姜聞到一股子…酸酸臭臭的味兒。
阿布急道:“車裡只有老嬤嬤同幾個婢女……"邋遢匪首仿似沒有聽見,抬手撩開布簾,眸光冷冷在謝姜臉上一轉,回頭看了阿布,冷聲道:“你們不是要去新都找人麼,恰好我也去新都。將馬車讓給我,回頭派人來接你們"
說了一大套,無非一個意思…給我馬車。
原本阿布挨著車轅,離著馬車門四五步的距離,先前開口的男子拎著長刀,有意無意的…站到了中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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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看去,謝姜算是看出了門道,這兩個劫匪,目標不是財物美人兒,是馬車,而且勢在必得。要是再拖廷下去,難保不急了眼起殺心。韓嬤嬤咳了一聲,剛要說話,謝姜細聲問:“就你們兩個人麼?"
邋遢劫匪眯起了眼,冷冷點頭:“…嗯…"
謝姜拍拍小手,欣然道"既然同路,嗯…別搶馬車了,上來罷,車上坐的下"想了想,又加一句“車頂…車轅上,車尾綁箱籠那裡,都可以坐得人"
聲音清脆爽利,彷彿是與人搞盤子拉家常,全然沒有丁點兒的擔心害怕。這回,不光韓嬤嬤與玉京寒塘北斗四個人齊齊張口結舌,拎刀男子的眼睛同樣瞪的老大…
偏偏邋遢劫匪面色如常,慢條斯理道:“車廂裡還可以擠擠…"
“那個…你身上太髒,再說,車上盡是女子"謝姜慢聲細語解釋“再說了,你們兩個擠在一車女人裡頭,不方便罷"
“你算個女人麼?"這人冷冷開口,眸光一掃拎刀男子:“遠山,你坐車轅上"
遠山應了聲“是"回頭看了阿布道:“架馬罷"
這邊兒邋遢劫匪掀開布簾,掃了謝姜一眼,抬腿上車……
車廂長約一丈,寬不足九尺。靠前後車壁各一張窄榻,並排可坐兩三個人,兩榻間右側是張帶抽匣的小几,左側是車門。本來謝姜同韓嬤嬤、玉京五個人坐正正好,邋遢劫匪身材高挑,甫一上車,立刻佔據了案幾前一片空間。
擠些也就算了,要命的是這人身上的氣味,馬車顛簸起來,顯然加快了速度,風吹得布簾子揚揚蕩蕩,酸臭的味道充斥車內。謝姜鼻子一癢,來不及掏帕子,張開小嘴“啊啾!啊啾!…"連打了兩個響亮亮的噴嚏。
眾人嚇了一跳,韓嬤嬤忙掏了帕子遞過來,咳了一聲,道:“二娘子…"
謝姜接了帕子捂在鼻子上,一雙黑匍匐似的大眼睛滴溜溜盯看踞坐在正中的“匪首"見這人面色冷然,兩眼微閉,好似入定一樣。自已打噴嚏也好,北斗伸手在他面前取茶水也好,這人全然沒有丁點反應。
捂著帕子吧,呼吸不暢,鬆了帕子吧…又燻的人頭暈,謝姜掃了眼坐在對面的三個丫頭,個個低垂著頭。當下生了氣…憑什麼這人一上來,就將自家的丫頭嚇得頭不敢抬,憑什麼自已要捂著帕子受罪。
自已受罪,當然不能讓這個罪魁禍首好過。
謝姜咳了一聲,鬆了帕子,細聲問:“劫道的…你有銀錢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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