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走路有種自己眼睛瞎了的錯覺,內心卻有另一種恐慌感佔據著上風。
不是害怕萊斯冥瑞走丟了自己回去怎麼交代的恐慌,而是一想到他可能會有危險,想快點找到他並保護他的那種恐慌。
冒出這個念頭來,賽亞克努自己都有點不敢置信。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內心那股迫切想要找到萊斯冥瑞的勁愈發猛烈,每喊一聲沒能得到回應的名字,他心髒上纏繞著的弦就會更緊一分。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步喊了多少聲後,他終於在某個角落聽見了一道很細微的嗚咽聲。
體內的神經緊張到極點,他放大自己的聲音:“阿瑞?是你嗎?”
細小的嗚咽聲似乎是聽到了他的呼喊,開始發出一些咚咚聲。
賽亞克努自動把這聲音歸屬成了萊斯冥瑞的回應,心跳從未如此強烈過,他又問:“阿瑞,你現在能動嗎?”
“唔……唔……稜……”
稜?
不對,是能。
萊斯冥瑞估計被什麼東西給捂住了嘴。
賽亞克努回應他:“好,你別害怕,如果你安全的話,盡量持續發出一點聲音,我順著聲音去找你。”
“考……”
那是好。
隨即,剛才那種咚咚咚的聲音持續響起,賽亞克努仔細辨認一番,排除回聲,萊斯冥瑞應該在……左前方。
想來這地方肯定非常空闊,不然也不會有回聲。賽亞克努的雙手在前面摸索時摸到了一根像柱子一樣的東西,表面很粗糙,甚至還有點割手。
隨著咚咚聲的越來越近,賽亞克努的腳尖不小心踢到了萊斯冥瑞的腹部,導致他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嚎叫。
賽亞克努慌不擇路的給他道歉,蹲下來用手去摸摸他嘴唇周圍,粘嘴的,兩邊邊緣不規則,還滑滑的,不是強力膠帶還能是什麼?
“阿瑞,你先別動啊,我把你嘴上的膠帶撕下來。”
“唔……”
賽亞克努撕的比較輕,膠帶滑落的也很慢,因為粘膠帶的時候連同頭發也一起粘進去了,所以萊斯冥瑞感到頭皮一陣生疼,搖搖頭讓賽亞克努給自己個痛快。
賽亞克努即可會意,只聽見呲啦一聲,膠帶連著萊斯冥瑞的幾根頭發連根拔起,四面八方都是他的慘叫聲。
直到賽亞克努伸手去碰,才感覺到他的身體正在顫抖。
賽亞克努以為是自己用太大勁兒了,趕忙去把他從地上扶起來,往後一摸竟然拽出了一根繩子。
“有人綁你?”賽亞克努問。
萊斯冥瑞:“唔,我也不知道是誰,我只記得摔下來的時候和現在的場景,除了你之外我誰的聲音都沒聽到。”
他現在冷得全身上下都控制不住發抖,兩排牙齒輕微打顫,賽亞克努費了好大力氣幫他把繩子解開,看他是因為冷才發的抖,愣愣幾秒鐘後,脫下自己的披風蓋在了他身上。
盡管披風不是特別厚實,但保暖作用還是有的,萊斯冥瑞看著他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抬頭看他:“你幹什麼?”
“你不是冷嗎?”賽亞克努沒有絲毫要停下手裡動作的意思,繼續說:“我不冷,披風先給你吧。”
這個動作讓兩個人的距離挨的很近,萊斯冥瑞看不見,卻能感受到賽亞克努的鼻息就在自己眼睛旁邊。
平常的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可偏偏就是現在,兩個人都被困在這極黑之地的現在,難免會讓人多想。
有點曖昧了。
賽亞克努把他扶起來:“你沒摔傷吧?有沒有哪疼?”
“……沒有,就剛掉下來那瞬間疼,現在沒感覺了。”
賽亞克努的披風好像比萊斯冥瑞身上的那件要厚一點,剛披上一會兒,暖意就緩緩從後背傳來了。
想來,他其實知道賽亞克努是個很冷靜的人,很少有慌亂的時候,萊斯冥瑞突然無聲的笑了笑,剛才還是他見過賽亞克努為數不多慌不擇路的時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