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城七星殿內,以寧川為首,寧有情跟隨在寧川的身後,宇卿垣曲等六名神將魔將分列在大殿兩側,隨後便是那三千玄陽弟子。
寧有情連日來的不眠不休,為七星城周邊佈下了二十四方六級大陣,更是將絕天封靈大陣改善,使其更加的隱蔽,威能更甚,雖然三千玄陽弟子的心裡仍舊不認為能戰勝缺命魔殿,卻也是心中多加了一絲安慰。
“缺命魔殿的人馬不日便要來到,我知道你們的心裡都不認為我們能勝,甚至有許多人已經做好了等死的準備,我也不說什麼激勵諸位的話。我只告訴你們,即便是死,也要缺命魔殿之人,為我等陪葬!”
這一番並非是激勵的話,也的確並沒有讓三千玄陽弟子迸發起鬥志來,可他們的眼中卻多出了一抹視死如歸的眼神,那雙目之中的狠辣和決絕,或許才是此刻他們更需要的東西。
這一夜仍舊是沉沉暮氣縈繞七星城,除卻寧川等八人之外,整整三千玄陽弟子都是一派沉默不言的情態,整個七星城萬籟俱靜,連蟲鳴之音都不曾聽聞。
翌日清晨,初陽自東方升起,帶來了一縷璀璨的光亮,七星城內也多出了一抹生機。
遠方傳來陣陣轟鳴,大地都彷彿顫抖起來,寧川站在城牆之上遠眺,只見一片黑壓壓的烏雲席捲而來,缺命魔殿之人盡都是一襲黑袍,其弟子也十分的有紀律,沒人嘈雜,隊伍齊整儼然,一派肅穆。
千里之外,那數萬缺命魔殿的武者正在緩步而來,背倚朝陽之初光,朝著七星城而來,兵刃冰寒凜冽,戰意蓬髮沖霄。
寧有情來到寧川的身旁,看著遠方那數萬人馬,輕嘆了一口氣,道:“哎,具都是天地生靈,何以到如此地步!”
寧川道:“情慾!”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是道盡了一切,情慾源自人心,人生而乃是萬物之靈長,初生之心本沒有善惡之別,無非是隨著年歲的增長,人生經歷的不同,而產生了情和欲。
情慾也本不是壞的事物,不過是人心被紅塵中的汙穢所濁,才讓那本該是美好的情慾,而發生了偏轉。每個人的一生,回首往事之時,他都不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好人。
情慾二字讓寧有情沉默了起來,隨後喟然一嘆,也不再言語,而手中卻是開始結印,剎那之間便凝聚了數十道銘文,隨著寧有情大手一揮,那銘文盡數飄向遠方。
數萬缺命魔殿弟子正在趕來,忽然虛空之中泛起道道漣漪,旋即便是一陣天雷地火發動,宛如平地驚雷一般,轟鳴之聲響震徹雲霄,缺命魔殿那整齊肅穆的隊伍登時發生一陣騷亂。
為首的兩名長老,那兩人本是鳳炎谷和虎煞堂的宗主,天資有限而被遺棄在此地,只能依靠聖器之上的道韻才能勉強突破到窺道之境。
他二人見得異變突生,相互看了一眼,竟是無法分辨如此異變究竟是因何而發生,他二人雖然曾都是一派之尊,但是眼界有限,見識短淺,或是聽說過陣法一道,卻不識得陣法之力。
這一番天雷地火,竟是如同風雷火劫一般,攜帶者三災之力,讓那些玄之境的弟子們哀嚎不斷,也讓那些明之境的弟子人心惶惶。
虎鳳兩位長老雖然不懼此三災之力,但是卻也是毫無辦法,只得不斷的施展防禦武技,來應對那天雷地火。
其實以他二人的力量,只消不斷的攻擊虛空中的銘文,便可以破解這一方陣法禁圖,只怪他二人見識短淺,使不得陣法之力,白白的讓數千弟子死於非命。
城牆上,寧有情見到這一幕,也是不由得一陣錯愕,他本以為這第一方禁圖,不過是起到震懾的作用而已,卻不想竟是一舉建功。
“這就是歷練的重要了,他二人雖曾是一派之尊,如今亦是缺命魔殿的長老,可卻見識短淺,不堪大用!”寧川搖搖頭道。
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他的經歷磨練還是太少太少,若非是得到了蒼風的記憶,怕是他連修煉一途該如何去做都不甚明瞭,更不要說識得陣法之力了。
寧川問道:“你看他們何時能來到城下?”
“本以為不過三個時辰他們就會兵臨城下,可如今看來,怕是還需再多一倍!”
“四時三刻之後,準備迎戰!”寧川吩咐了一番,便飄身而下,手持九天真龍戟,在神將殿面前,七星城南門口,靜靜的候著缺命魔殿來人。
寧有情不解,明明他說的是六個時辰他們才能兵臨城下,可寧川為何要吩咐四時三刻之後便要迎戰?
不解歸不解,可寧有情並沒有質問寧川,而是遵從寧川的命令,去通知眾人去了。不得不說,寧川的眼力還是比如今的寧有情強上不少,這亦是因為寧有情雖然陣法一道不凡,可是他對於人心的瞭解卻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