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寧川始終都沒有下殺手,以元洌元彰現在的狀態,寧川是可以閃電出手將二人斬殺的,但是寧川沒有這麼做,不是他害怕受傷,而是他並不想這麼做。
他並不想在莫無情的脅迫下做事,哪怕這件事是他本就打算做的,可是被人脅迫的感覺,是真的很不舒服。
然而他沒有辦法,他必須這麼做,不然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唯一的對於兄弟們的感情寄託就會死在莫無情的手裡,這是更讓他悲痛的,所以他必須得出手。
“你是在可憐我們?你都已經殺了我師兄師姐,何必在如此惺惺作態!”元洌冷笑一聲,連體內的傷勢都不再去壓制,只顧著舞動飄帶朝寧川攻擊,與元彰的配合之下,倒是威力隱隱有了些許的提升。
寧川只是抵擋,也不說話,他不是可憐誰,對於敵人他從來都不會可憐,他只是在想自己究竟該如何是好,難不成莫無情每一次用身旁人的性命來威脅他,他就得去做這樣的事情?
若是如此的話,他為何不一早就應允莫無情,手中戟不停的揮動,一時不察之下竟是被元彰的弓弦劃傷了手臂,傷痛打斷了寧川的思索,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那傷口正在緩緩的癒合著,他有不死不滅之道,更有混沌之體,這尋常的傷勢已經對他沒有絲毫的威脅。
“十招之內若是殺不了這兩人,你就為這小子收屍吧!”莫無情沒有感情的聲音從寧川的背後傳來。
寧川忽而腳步一頓,旋即深吸一口氣,道韻與靈氣一齊調動,片刻之後化作一條神龍,身子一卷口中吐出一抹龍息,那龍息乃是道韻所化,頓時瀰漫而去將元洌元彰二人籠罩。
二人根本沒有絲毫抵擋之力,頓時就被這一股磅礴的道韻所泯滅神魂,與元辰元宿一同的死在這這裡。
神龍的虛影消散,寧川出現在莫無情的身前,神色同樣冷漠的看著莫無情,道:“還給我!”
莫無情無所謂的將寧有情扔給寧川,說道:“他的傷我已經治好了,過會兒就能醒來,我們先說說你的事情!”
寧川探查了一下寧有情的情況,他的傷勢果真已經被治癒,背後貫穿的劍傷也已經恢復如初,只要在休息片刻就能醒來,而且寧有情的實力也會得到提升,達到玄陰之境巔峰的層次,已經可以著手準備凝聚陽神了。旋即以平靜的目光看向莫無情,不言不語。
“感受到你的弱小了嗎?你現在的實力,別說是走上超脫,替寧蘭改善血脈的事情,就連你身邊的人你都沒法兒保護,你這個樣子,又有什麼資格談感情?”莫無情的話直指寧川心中的軟弱之地,宛若一柄鋒銳的刀子,沒有絲毫的餘地。
寧川也是一陣的沉默,卻聽莫無情繼續說道:“你是註定要走上超脫的,你的路註定滿是荊棘,這些荊棘你或許能劈斬開,可是你身邊的人都能像你這樣嗎?不,他們不能,他們或許是天才,可到底還是尋常人,只不過是一個強大些的武者罷了,他們跟在你身邊,才是對他們最大的痛苦!”
“強者的路註定是孤獨的,是不容許有感情的存在的,感情只是一種羈絆,對於強者來說,那是累贅,你的路上,不容許這種累贅的存在,哪怕是伊人,哪怕是寧蘭,都不行!”
這一句話終於是讓寧川震怒了,大喝一聲:“住口。莫伊人可是你女兒,寧蘭也是你的孫女,你怎麼能如此的無情?”
“我無情?”莫無情似乎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對寧川說道:“若是我無情的話,我大可以早就不管伊人,又何必等到如今,助你超脫以完善她的血脈?我告訴你,真正無情的人是你,你口口聲聲要讓他們幸福快樂,可是你什麼都沒有,你只有一張嘴和你那可笑的未來。他們需要你得未來嗎?人活得是當下,是現在,不是虛無縹緲的未來!”
寧川猛然一驚,他的心開始亂了,難道說自己真的是太自私了?他只想著自己會超脫,超脫了之後就能真正的執掌一切,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就能真正的掌握自己的命運,不再為旁人欺辱。
忽而寧川渾身冷汗連連,突然之間他彷彿想到了什麼,猛然抬起頭看著莫無情,道:“我所做的不是多麼高尚的事情,一切都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私慾,可我不會為了自己的私慾而殺害他人,最起碼我做的是我自己,我懂得自己需要什麼,在做什麼。你,懂麼?”
莫無情突然沉默了下來,許久都沒有說出話來,他不是不懂,只是他做不到了,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一紀元已經不容許他在做自己了,他就只能如此。
無情之人,才最是有情。而有情之人,卻最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