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你們……”看見秦修的那瞬間,沐子雲蹙眉,似乎有些不悅,“怎麼會一起?”
“師兄。”翁白術打了個招呼,他也不知道秦修今日為何喊他過來,於是也無法解釋,“隨便走一走。”
這話聽起來有點像敷衍,沐子雲不說話了,移開目光不再看翁白術。
翁白術有些莫名,但也沒說什麼,只是擔憂道,“師兄你身體剛好,這麼一個人出來我擔心……”
“萬一再人被抓去了,”秦修彎著眼笑著接茬,“可不保證能再遇見個晚書姑娘。”
揭傷疤這種事,秦修向來是很樂意的,尤其是對討厭的人。
沐子雲身軀一僵,握著劍柄的手不由緊了緊。
“秦修。”冷冷的一聲喚,顯而易見的慍怒。
“誒?”秦修故意忽略翁白術臉上的冷意,“我只是幫你想說的說出來,有問題?”
“蹭!”冷冽的長劍出鞘,直逼秦修。
周圍的人為了避免波及,連連後退。
“喲。”秦修側後半步,食指屈起輕輕扣擊,劍身彈回。
白衣揚起,清光流轉,劍尖從上逼來,秦修手上成訣,直接一彈,靈力自指尖逼出與劍尖相撞,沐子雲淩空翻身又欲擊下,秦修咧嘴一笑,翻手握上湛靈。
翁白術見勢不對,飛身過去,一把摟住秦修的肩頭,帶回他出劍的手,“你說過在取到攝魂印前不會動他的。”逼在他的耳畔,一字一頓,隱隱透著危險,“你要食言?” 唇角扯著笑,卻是暗藏冷意。
秦修抬頭撞上他的視線,差點忘了,主角君現在已經不是好捏的柿子了,於是收劍輕輕笑了笑,再挑眉,“翁白術,你確定……你喜歡他?”
“怎麼不確定?”翁白術放當即反駁,攏袖的動作依舊淡然,可那回答的急切已經暴露了,就好像怕什麼會被否定。
秦修突然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真的?”
“……”沉默,翁白術只能沉默以應。
上輩子大師兄對他的心情棄若弊履,無窮無盡的折磨,給他一點希望然後又生生揉碎,那麼清冷地看著他發瘋發狂,那麼清冷地指責他為他所做的一切,天知道為何他還那麼執著!如今心魔除得差不多,卻還是放不開手。
是喜歡?如果只是喜歡的話,上輩子這種心情早就該被磨完了,就算只是因為心魔,他為大師兄做的那些事可都得不到任何一點回應。
愛?他深知自己還遠遠達不到那種程度,愛一個人怎麼可能去囚禁、折磨他呢?愛一個人,連自己最醜陋的慾望都不能壓抑住,憑什麼說愛他?明明愛的是自己……以傷害“愛人”尋求自我滿足?無與倫比的可笑。
秦修覺得,翁白術離那個真正主角只差一步了。他秦修要的對手,要糾纏到死的人,是一個真正的翁白術,而不是一個連自己都認不清的人。反派生來就是要和主角糾纏的,直到死,他喜歡做不可能的事,自然也很樂意成為那個反派去挑戰天眷者。
反派的職責,用一條命和主角鬥,磨礪主角,讓主角成長。不過在他這得反過來。
秦修揮袖擋開沐子雲的攻勢,轉身就走,“我是來散步的,不是來幫你練三腳貓功夫的。”
沐子雲靜在原地,翁白術心思有些亂,“大師兄,走吧。”
秦修走在前面,沐子雲和翁白術並肩走在後面,因為有了紅結倒也不用擔心走散。
沐子雲看到了紅結上發出的紅光,兀然憶起秦修身上似乎也有一個,這結似乎是情侶才佩戴的,“師弟,這個——你和秦修是不是?”
“不敢讓他下追蹤印,只能用這個代替了,”翁白術解釋了一句,突然側過頭道,“師兄,我說過我喜歡你,不是玩笑。”
沐子雲驀然別開眼。
“師兄呢?對我有沒有好感,哪怕一丁點。”翁白術握住他的手腕,幽邃的眼緊緊逼視,似乎想求證什麼,“如果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你,從來沒有騙過你,從沒有做過你不喜歡的事,你會不會喜歡我。”
“……”沐子雲唇開闔,說不出話來。
“師兄,如果不喜歡就不要做出讓我誤會的舉動。”翁白術微微闔眼,再睜開,已經是如常的清明,“否則到時候我誤會了,你又一臉的……嫌惡。”
“你的那些舉動讓我以為,你在晚書姑娘面前不對勁是因為我。是不是如果我拒絕了晚書姑娘你又會指責我無情?是不是如果我殺了那些想欺辱你的人,你又會用那種看妖魔的眼神看我?”放開他的手腕,“所以師兄,你給我一個清楚的答案……”語罷,身影湮沒在人流中。
又?為什麼說又,他記得他從沒對翁白術怎麼樣。沐子雲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察覺到翁白術的方向不對,秦修暗罵一聲,這個大師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連忙按著紅結的指引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