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兩部功法是“躺下任你採擷”,不然……秦修握緊了玉簡,幾乎從牙縫裡逼出來的幾個字,“多謝狐王。”
“有麻煩可以透過令牌聯系本王。”朝歌紅袖一揮,帶著青丘一眾消失在原地,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蕩在天地間,“秦修小子,好好修煉,我狐王朝歌期待與你一戰!”
秦修輕笑一聲,低低慨嘆,“以後真要一個人打拼了……”不小心瞥見那只有意無意被狐王撇下的縮在灌木叢的暗紅狐貍,又笑了,緩步走過去,提起其脖子,笑眯眯地任它掙紮撲騰,“小狐貍,以後就跟著二爺,寵物的職責你包了。”
一句話下去狐貍就像被雷劈到……不撲騰不掙紮耳朵耷拉下去,焉了。
“乖。”秦修揉揉它的腦袋提著往山上走去。
劍霄門宏偉的建築入眼,半崖掛翠枝,瀉九天之水,上承雲霄,下接滄浪,白霧嫋嫋,一派飄渺大氣。
夕陽的餘暉金燦燦地鍍了一身玄衫,衣袂被山風拂弄,面前的景色倒是讓秦修有些恍惚。也不知看了多久秦修放才收回視線,斂了思緒,提步踏入正門。秦修並未拐彎去見莫道莫淨或者其他任何人,只朝著一個方向——半雲洞府,沐子雲的修煉洞府。
翁白術是在秦修之前到達劍霄門的,他那日引兩名元嬰期進入碧蘿洲,沒徹底避開那兩名元嬰,反而還招惹到了碧蘿洲內的精怪,他一身傷幾乎斃命,若不是他施計令兩方相鬥,方才有機會逃進一洞中養傷。所幸在洞中偶得一機緣,學得萬物生生相息的固本培元的功法,半月後又用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計策將兩名元嬰與那精怪一網打盡,這才能活著逃出碧蘿洲。
與君六竹碰頭後,原本想找個靈氣充沛的山頭休養一陣,但他待沐子雲特殊以及在青丘之境發生的事並未對君六竹隱瞞,所以途中君六竹提醒他秦修或許會回劍霄門報複沐子雲,他驚然之餘連忙趕回劍霄門,可暗中觀察了兩天後,並未發現秦修的蹤影。
他猜測秦修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住了,依秦修的性格,不可能不對大師兄動手。
如果秦修將大師兄曾經補刀他的事抖出來,大師兄以後在劍霄門絕不會好過,且不論掌門長老們會如何處置大師兄,如今大師兄地位在門中已是日漸式微,已隱隱有被秦修一派超過的勢頭,如果秦修想打壓他,那麼大師兄的處境很可能會和自己上輩子一樣……而就算自己想護住大師兄也沒那個能力,秦修現在在劍霄門如魚得水,上有長老護著,下有一群衷心追隨者,比上輩子好太多。
經過深思熟慮,翁白術決定在秦修回來之前帶沐子雲離開。
沐子雲看見消失了好幾年的翁白術,有些驚訝,尤其是在翁白術說要帶他一起走的時候。
“為什麼?”
沐子雲邊蹙眉邊給翁白術倒了杯水。
“秦修……師兄快回來了。”翁白術頓了頓才道。
“他回來又如何?”
“瀾州的事,他猜到了。”
當年那種驚恐惡心的感覺又一次浮上心頭,沐子雲素來冷淡的神情被僵懼取代。隔了許久才道,“他不過結丹九層,我已半步跨入元嬰,何須怕他。”
“他……大師兄,你贏不了他。”連他自己都沒有必能擊殺秦修的把握。
沐子雲袖中的拳頭已緊緊握住,如謫仙般的清冷氣質裡多了一分淩厲,“我才是劍霄門的大師兄,為何你們都偏向秦修。”
說完,沐子雲微微一怔,垂下眼簾,他以為他從不會在意這些的。
翁白術想說什麼,又聽得他甩袖冷冷道,“我修為比他高也註定會輸?”
“師兄你只是,心沒他狠。”翁白術靜了一會才開口,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沒錯,秦修能有今天的成就就是心夠狠,對擋路的夠狠,比如對他;對自己也夠狠,比如奪劍那次。
他分不清是告訴沐子雲還是告訴自己,“為了想要的東西,他可以犧牲很多,包括他自己。”
“為了擊殺敵人,他能以身做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