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打算如何發落?”陳弘毅問。
“既然都招認了,那便是欺君之罪,依律處置便是。”
“欺君乃是死罪,只怕柳國舅和太後娘娘那邊不好交代。”
謝琮眸光一凜,看向陳弘毅:“怎麼,國舅管不好兒子,還能賴到朕頭上不成?”
“屬下是想提醒陛下,當初路將軍決定親手處置誠王,便是不想陛下沾上手足的血。路將軍待陛下用心良苦,若此番……”
謝琮聽他提到路知晚,稍微冷靜了些。
“流放吧,讓他們二人一道去北境,非召永不得回。”謝琮想了想又道:“記得知會鎮北軍此二人對阿晚做過什麼,讓鎮北軍的弟兄多‘關照’他們。”
“是!”陳弘毅領命而去。
謝璟和柳離自幼養尊處優,流放到北境後哪怕無人針對,日子也不會好過。
如今得了謝琮的“關照”,兩人很快就能體會到,何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禦書房。
議完事後,謝琮將吏部的幾位官員留下了。
“陛下有何吩咐?”吏部尚書道。
“你們商議一下,給護國將軍在京中安排個差事吧。他在北境時受過重傷,後來又為了救朕丟了半條命,往後不宜再來回奔波。”
“護國將軍身份尊貴,臣等只怕不好做主……”對方一臉為難。
路知晚這個護國將軍可是先帝在位時親封的,既有赫赫戰功,又屢次救駕,甚至在先帝大殮之日力挽狂瀾……
這種人物,他們吏部哪敢胡亂安排?
“朕讓你做主,你便做主。”謝琮不容反駁地道。
吏部尚書心知推脫不得,只能硬著頭皮接了這塊燙手山芋。
而這塊燙手山芋,不止燙了他,連帶著整個吏部都寢食難安。
“路將軍那戰功,如今若尚在北境都能直接當主帥了吧?”
“先帝在世時就給他封了護國將軍,品階俸祿都是頂格了,滿京城去哪兒找合適的差事給他啊?”
“陛下這當真是難為咱們啊!”
“這要是弄不好,一下得罪倆。”
吏部一整日都愁雲慘霧。
“下官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既然朝中沒有能匹配路將軍的差事,何不給他單獨設立一個官職呢?前朝禦前設殿前大將軍,統領羽林衛並護衛國君周全。”
“殿前大將軍,這個好。”另一人捧場。
這樣一來,既不必擔心路知晚搶了原羽林衛統領的飯碗,又能保證他的官職在京城武將中是最高的,可謂有裡有面。
“俸祿呢?”一旁的文書問。
“依我看,俸祿可以在羽林衛統領的基礎上,再加上三成。”
“就這麼辦吧,我去朝陛下彙報。”尚書大人剛說完這話,忽然頓住了腳步。他想起了陛下吩咐此事時那副神情,分明就是不想親自得罪路知晚,這才找人背鍋。
他就這麼報上去,萬一陛下滿意路將軍不滿意怎麼辦?
如今路將軍在朝中炙手可熱,他可不想得罪人。
“這樣,你們倆……”他指了指席間年紀尚輕的兩個文官,“你倆私下想法子把路將軍約出來,問問他的意思。若他滿意這殿前大將軍的職務,咱們再去朝陛下彙報。”
“萬一他不喜歡呢?”
“那就問問他喜歡什麼,咱們給他安排便是。”
那可是路小將軍啊!!
陛下都不願得罪的人,他們一幫當差的豈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