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裡,皇帝最在意的永遠都是江山社稷,而不是血脈親情。所以他認定,對方那一宿沒睡,多半隻有零星的原因是擔心他,剩下的則是在憂慮沒有更合適的人做儲君。
“往後你想做什麼,想養貓也好,想養狗也罷,只要不出格只管去做便是。”皇帝走上前,在謝琮肩膀拍了拍,又順手點了一下小貓腦袋。
路知晚少年時常在皇帝面前走動,對這位帝王雖談不上喜歡,卻也不至厭惡,因此並未躲開,也沒下手撓人。
“至於北境之事,朕早晚會親自給你一個交待。”他這話的言外之意,是讓謝琮不要對謝瑞下手。
“北境之事,兒臣已經查清楚了。”謝琮不打算退讓。
“朕知道你心裡有氣,此事朕不會輕輕揭過。”皇帝說著走到桌邊拿起一份禮單:“這幾日的流言,讓英國公府和路家那小子都受了委屈,你替朕走一趟,將這些賞賜送過去。”
謝琮看了一眼那份禮單,最終還是接了過去。
皇帝拿國公府和路知晚安撫他,他沒法拒絕。
“陛下不想你和誠王兄弟反目,至少明面上不能。”去國公府的路上,路知晚朝謝琮道:“陛下既然說要給你個交待,就讓他交待好了。你可是儲君,總不能真拿刀去把誠王剁了吧?”
誠王做的那些事又沒證據,謝琮朝他動手名不正言不順,還可能惹來非議。
“他害過你,也害過我。你覺得父皇,會讓他償命嗎?”謝琮問。
“呃……咱們倆畢竟都有驚無險,他又是陛下的親兒子,償命只怕不太可能。”
以皇帝那性子,既要顧全父子親情,又要顧全皇家顏面,不可能明著治誠王的罪。他所說的交待,往重了說可能是圈禁發去守皇陵之類的,往輕了說搞不好就是支到封地不得入京。
這算什麼交待?
說話間到了國公府,兩人暫時止住了話頭。
謝琮今日是帶著皇帝的口諭和賞賜來的,因此國公府上上下下都到了前院迎接,場面十分熱鬧。
待內侍唱完了禮單,英國公便引著謝琮去了前廳。
“阿晚。”路仲亭瞅準時機把小貓從太子懷裡抱了出來。當著英國公和國公夫人的面,謝琮也不好跟他硬搶,只能意味深長地瞥了路二公子一眼。
“二哥。”路知晚拿腦袋蹭了蹭路仲亭的手。
“有件事情我得知會你一聲。”路仲亭抱著他走到一旁,小聲道:“上回我在父親和大哥面前說漏了嘴,你和殿下搞龍陽的事情……他們應該是知道了。”
路知晚:……
可真是他的好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