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琮想要追上去,驀地想起自己還染著疫病呢,只能頓住了腳步。
片刻後,無暝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我那傻徒兒求我給你診診脈。”無暝走到石桌旁坐下,示意謝琮伸手。
“阿晚是不是生氣了?”謝琮配合地伸出手,問道:“他怎麼會猜到我染了疫病?”
“太醫送去的脈案少了一個人的。”
“原來如此。”
真是百密一疏。
無暝搭著謝琮的脈,眉頭越擰越緊,看得陳弘毅一顆心都提了起來。隨後,他又示意謝琮解開衣服,檢查了一下謝琮身上的紅疹。
“太醫怎麼說?”無暝問。
“太醫說休養幾日,待紅疹破了皮就好得差不多了。”陳弘毅道。
無暝看向謝琮:“殿下是個聰明人,應該也猜得到這病是怎麼染上的吧?”
“應當是有人在孤的飲食或起居中動了手腳。”雖然他們後來及時發現了混進觀中的奸細,但如今想來那個時候對方應該已經動過手腳了。
只是這疫病染上後不會立刻發作,所以這些日子才相安無事。
“既是投毒,殿下當知其中兇險。”無暝說。
“無暝師父這是何意?”陳弘毅忙問。
“如今城中百姓染上的疫病,都是經過多次傳染後的,症狀自然越來越輕。但殿下染上的疫病,與第一批染病之人的脈象很像,只是如今尚不明顯罷了。”
投毒之人既是沖著謝琮而來,怎麼可能讓他輕易就好了?
無暝替謝琮診完了脈,便去朝路知晚回了話。
依著他的判斷,此番頗為棘手……
“師父的意思是說,殿下也和第一批染病之人一樣,有近四成的機率會……”
“說不定更毒,依我看你這相好的能活下去的機率,只有三成。”無暝拍了拍路知晚的肩膀:“不過你別怕,他若死了,你正好隨我去崖底隱居。”
路知晚心口一窒。
沒想到,他最擔心的還是發生了。
“師父。”路知晚看向無暝:“我的腿先不治了。”
“你可想好,這藥好不容易長成,錯過了時機,還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呢。”
路知晚點了點頭,幾乎沒有片刻猶豫。
廢人他又不是沒當過,當久了也就習慣了。
可謝琮的命……只有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