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之後我去前線尋你,他們跟我說你失蹤了,那日我在傷兵營後頭,挨個去檢視那些殉國的兒郎,既怕找不到你,又怕找到你。那日我就在想,只要你還活著,讓二哥做什麼都行。”
如今阿晚還活著。
他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次日,謝琮依舊沒有回來。
路知晚和二哥一道用了早飯,又用一上午的時間整理了太醫和無暝著人送來的脈案。
“這些事情讓別人做也可以的,你何必這麼辛苦?”路仲亭從外頭進來,額上滲著汗珠。
路知晚遞給他一塊巾帕,擱下筆道:“大夥兒都有事情要忙,而且我跟著師父學過點皮毛,整理起來會更容易。”
“你將來不打仗了,當個大夫也不錯。”路仲亭笑道。
路知晚一笑,問道:“宣撫使昨日就到了,今日可有什麼動作?”
“沒聽說,殿下也沒差人來傳信嗎?”
“沒有。”路知晚摩挲著自己的手腕。
“要不我去問問?”
“不必,驛館那邊有殿下週旋,應該是沒什麼岔子。”
話雖然這麼說,但路知晚那副樣子,彷彿滿臉都寫著不安。
“我還是去看看吧。”路仲亭說罷就要起身。
“二哥!”路知晚叫住他:“你去了,怎麼說?”
“就說你擔心殿下,讓我過去看看。”
“不妥。”路知晚摸了摸鼻子。
“那就說,我擔心殿下,過去看看?”
“算了吧。”
謝琮昨日午後才離開碧霄觀,如今還不到一日的工夫,更何況他還特意差了暗衛回來知會過。
路知晚覺得自己太小題大做了。
要是無緣無故真讓二哥去看,保不齊謝琮那家夥怎麼想呢。
半個時辰後。
路仲亭出現在了驛館。
“路仲亭來了?”謝琮剛喝完藥,聽到通報後十分驚訝。
“路二公子說,路將軍整理了昨日的脈案,拿過來讓殿下過目。”守門的護衛朝謝琮道。
“這幾日疫病已經緩和,應該沒什麼大事吧?”陳弘毅看向自家殿下,小心翼翼地道:“路將軍怎麼還特意讓路二公子跑這一趟呢?”
謝琮瞥了陳弘毅一眼,唇角的弧度壓都壓不住。
那些脈案他平日裡壓根不怎麼看,遇著要緊的,都是路知晚朝他口述。今日,路知晚特意讓路仲亭送過來,實在是多此一舉。
藉口很拙劣。
卻正中謝琮心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