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路知晚日日替他檢查,怕的就是這個結果。
“幸好這些日子接觸過孤的人不多。”謝琮十分冷靜,立刻吩咐了陳弘毅,讓他安排接觸過自己的人進行隔離。
這命令一出,宣撫使一行人天都塌了。
他們此來本是為了接替謝琮處理北境事務,誰能想到第一日就要被迫隔離?
這還不是最棘手的。
太子殿下染了疫病,這才是真的要命!
“怎麼治?”陳弘毅安排完了事情後,朝太醫問。
“陳將軍不必擔心,如今的疫病已經不像剛開始那麼兇險了,近期染病的人鮮少有重症。只要按時用藥,待疹子發完,病也就好了。”太醫道。
“那這些日子接觸過孤的人,可有危險?”謝琮問。
“依著微臣等人這些日子的觀察,這疫病染上初期不太會過給旁人,只有發疹子的這兩日容易傳染。”太醫道:“殿下這兩日若有頻繁接觸之人,恐怕要小心些。”
與他頻繁接觸之人,只有路知晚。
謝琮這些日子與路知晚幾乎是寢食同步,從不離身。
“殿下,要不要讓太醫去……”
“不必。”謝琮抬手打斷了陳弘毅。
雖然他這會兒心中忐忑不已,但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路知晚身邊有無暝,對方的醫術比任何太醫都要高明,所以不必太過擔心。
他若是小題大做,反倒容易出岔子。
這時,去碧霄觀給路知晚傳訊的暗衛回來了。
謝琮原本還在想該怎麼朝路知晚說,得知對方讓他在驛館多住幾日,頓時鬆了口氣。這下都不用找藉口了,只要順水推舟在驛館住下就好。
“自今日起,你也與孤保持距離,不必近身。”謝琮朝陳弘毅道。
“屬下不怕染病。”陳弘毅說。
“你還要替孤辦事呢,別瞎表忠心。”
“是。”陳弘毅忙依著謝琮的吩咐,退到了門口的位置。
謝琮垂眸看著手臂上的紅疹,思忖片刻,吩咐道:“你親自跑一趟,去告訴路仲亭,這幾日讓他照顧阿晚,就說孤事情繁雜,暫時回不去。”
“殿下,您染病一事……不告訴路將軍嗎?”陳弘毅問。
“告訴他有什麼用?白白害他擔心。萬一他要來驛館探望孤,那豈不更危險?”
謝琮嘆了口氣,一想到數日見不到路知晚,心中十分煩躁。
當夜,路仲亭就搬到了路知晚的住處。
路知晚倒是沒多想,謝琮不在,他身邊確實需要有個人。
“殿下也沒說幾時回來,他不會怕那個宣撫使發現什麼,直接回京城了吧?”路仲亭把自己的被褥鋪到矮榻上,轉頭看向路知晚:“阿晚,往後人多眼雜,你們在人前還是得避避嫌才行,可不能像在我面前那般。”
路仲亭想到太子殿下讓路知晚踩著腳走來走去那一幕,表情十分複雜。
“二哥,是殿下讓人傳信給你,你才過來的嗎?”路知晚問。
“對啊,他不傳話我也不知道他不回來啊。”路仲亭見路知晚皺著眉頭,只當自家弟弟不高興了,忙道:“他畢竟是太子,當著宣撫使的面,總要有所顧忌才是。”
路知晚垂眸不語。
謝琮都敢把他寫到軍報裡,還能怕一個小小的宣撫使?
是出什麼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