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疫病一般都是前期染上的人會更嚴重,過些日子死亡的人數肯定會遠遠低於四成。”路知晚說。
“這幾日染病的人數一直在增加,若是繼續下去,哪怕四成降低到三成、兩成甚至一成,這個數字也不會太小。”
路知晚聞言放下了手中的筆,找出了昨日的一份文書。
那份文書上記錄著謝琮著人追查的疫病源頭資訊。奇怪的是,他們仔細對比了北原府三個州郡第一批染病之人的行動軌跡,竟沒有找出絕對的共同點。
也就是說,時至今日疫病的來源依舊是個謎。
“並不是所有疫病都能找到源頭,也許就是忽然有人發病,也許是透過蚊蟲叮咬之類染上的。但是北原府三個州郡幾乎同時有人發病,我和師父都覺得此事有蹊蹺。”路知晚道。
“我也覺得,咱們倆和你師父都覺得有蹊蹺,那應該就是真的有蹊蹺。”謝琮想了想,又說:“他們排查的時候只查問了染病之人發病前五日的行動軌跡,有沒有可能這個疫病染上之後並不是立刻發病,而是會等幾日才有症狀?”
“有可能。”
如果是這樣,後續染病之人的數量,恐怕還會暴漲。
謝琮當機立斷,吩咐了路仲亭安排人去排查,並將查問涉及到的日期往前推了半月之久。
這日午後,路仲亭給路知晚送了兩碗冰鎮綠豆甜湯。這幾日他一直在帶人協助軍醫分管藥材,大部分時間都見不到路知晚,但他每日得空都會給弟弟送點吃的喝的。
“你這幾日一直和殿下待在一處,他沒惹你不高興吧?”路仲亭問。
“沒有。”路知晚舀了一口綠豆湯,緊鎖了半日的眉頭終於舒展了。
“你要是不自在,我就朝他說還是由我來照顧你,大不了帶著你一起去分管藥材的庫房。”
“二哥……”路知晚剛開口,就看到謝琮從門外走了進來。
太子殿下面色如常,也不知是否聽到了兩人方才的對話。
“到了該活動身體的時間了。”謝琮也不管路仲亭,走到路知晚身邊將人從木輪椅上扶了起來。路知晚看了一眼自家二哥,朝謝琮道:“等一會兒吧。”
“你的身體現在比什麼都要緊,絕不能耽擱。”謝琮說著將路知晚的兩只腳分別放到了自己腳上,兩手環住了對方的腰。
這樣一來,路知晚就等於是踩在了謝琮腳上。只要謝琮挪動腳步,路知晚就會跟著他一起動,外人若是不知內情,甚至看不出他的雙腿有任何異樣。
謝琮這幾日每隔一個時辰就會以這種方式,帶著路知晚活動身體。雖然無暝並未對他這舉動表示認可,但謝琮堅信多活動活動,對路知晚的腿有好處。
路仲亭怔怔看著這一幕,只覺慚愧無比。
他怎麼就沒想到過這些呢?
謝琮一個外人,照顧阿晚時,竟比自己這個做兄長的還要細心。
就是……
倆人這姿勢看著挺奇怪的,抱得有點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