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染病的人,這兩日陸續有人開始咳血了。”路知晚一邊翻看今日新送來的脈案,一邊憂心忡忡地道:“師父說過,這個病若是到了咳血昏迷的地步,只怕……”
謝琮抽走了他手裡的脈案:“看病的事情自有大夫,你幫我看看這個吧。”
路知晚接過一看,發覺謝琮正在安排城中的防衛調配:“怎麼沒有鎮北軍的人?”
“鎮北軍剛打完仗,傷兵的傷都還沒養好呢,總不好什麼事情都讓他們沖在前頭。”謝琮怕路知晚多想,又解釋道:“這可跟你沒關系,就算你不是鎮北軍的,我也會這麼安排。”
路知晚點了點頭,並未提出異議。
“佈防這類事情,你比我擅長,你看看還有什麼不妥的嗎?”謝琮問他。
“師父說這疫病多半是透過接觸傳染,病程後半期的病人身上的紅疹潰破,就近照顧的人很容易沾上。其實可以鼓勵染病初期的人去照顧病重的人,這樣可以避免讓更多人染病。屆時咱們擬一個章程,凡事自願參與的病人,給他們發銀子或米糧,不叫他們白幹活。”
“這個辦法好。”謝琮當即拍板。
路知晚將手裡的調配文書還給謝琮,探頭朝門外的方向看了幾眼。
“阿晚,你這一炷香的功夫朝外頭看了三四回了,你在找誰?”謝琮盯著路知晚:“在找你那個姓‘吳’的師父?”
“不是。”路知晚看了謝琮一眼,欲言又止。
“那你在找誰?”謝琮一臉戒備。
“你幫我看看,我二哥回來了嗎?”
“有什麼話是不能跟我說的嗎?”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路知晚抿著唇半晌沒吱聲,最後在謝琮灼灼的目光中,終於敗下陣來,開口道:“我要小解。”
謝琮聞言怔了一下,隨即在屋裡四處看了一圈:“我給你找個夜壺。”
“大白天的怎麼能在屋裡?”路知晚道:“你,你推我去茅房。”
謝琮依言推著路知晚去了茅房。
“我抱著你吧,你站不穩。”謝琮伸手就要去抱路知晚。
“不用,師父給我擺了個恭桶,你把我放到門口,我自己來。”這碧霄觀人也不多,無暝特意給路知晚安排了一間空著的木棚做茅房,裡頭擺著個恭桶,方便又幹淨。
“我可以幫你。”謝琮說。
“你走遠點,好了我叫你。”
謝琮卻立在原地沒動:“我抱著你,保證穩穩的不會摔著你。”
路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