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仲亭在京城時領的是巡防營的職務,如今在北境暫時幫著朔州營巡察城防,營中士兵大部分都認識他。再加上他是鎮北軍先鋒將軍的兄長,也姓路,所以眾人對他頗為尊敬。
“開啟車簾。”路仲亭冷聲道。
話音一落,當即有士兵上前挑開了車簾。
路仲亭朝裡一看,猝不及防和馬車裡的路知晚打上了照面。
“路大人!”路知晚搶先一步開口:“這麼巧啊,我前日出城著急忘了帶新腰牌,路大人可否行個方便。”
路仲亭看著路知晚,好不容易才剋制住了情緒,朝身邊的人道:“誤會,此人是路將軍麾下,我認識他。”
“原來是路將軍麾下。”士兵一聽說馬車裡的人是路知晚麾下,立刻收斂了方才的氣勢,朝著他拱手行了個禮,將馬車放進了城。
路仲亭控馬跟在旁邊,待到了沒人的地方才開口:“阿晚,真的是你嗎?”
“路大人。”路知晚不想當著無暝的面說那麼多,挑開車簾看向路仲亭:“晚些時候我再與你細說,別告訴旁人你今日見過我。”
路仲亭滿腹狐疑,卻沒細問,只控馬跟在後邊,生怕再分開又找不著人了。
“師父,咱們去哪兒落腳?”路知晚問無暝。
“師父?你何時拜了個師父?”路仲亭問。
路知晚看向自家二哥使了個眼神,路仲亭這才會意,只能閉口不再追問。
城中街道很是冷清。
街邊的商鋪大都閉了門,路上也沒多少行人。
馬車穿街過巷,最後停在了一處不起眼的道觀門口,這道觀名叫碧霄觀。
守門的道士看著約莫三十來歲,看到無暝後先是一愣,而後趕忙行了個禮,將人迎進了觀內。
路仲亭一直跟在後頭,等著機會與自家弟弟說話,期間時不時打量幾眼無暝,想知道這白發男子的來歷。阿晚那性子自幼不怎麼服管,怎麼失蹤短短時日,竟拜了個師父回來?
隨後,路仲亭看到無暝從馬車後頭取下來一架木輪椅,又挑開車簾將路知晚抱出來放到了木輪椅上。
“等一下!”路仲亭一把攥住那木輪椅的把手,擰眉看向路知晚:“你的腿怎麼了?”
“我稍後與你細說。”路知晚又給自家二哥使了個眼色。
路仲亭顯然被眼前這一幕打擊到了,立在原地良久,手中死死攥著木輪椅的把手不鬆。無暝目光在路仲亭身上掃了一遍,看向路知晚,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彷彿想說“此人太過魯莽配不上你”。
路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