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晚在鎮北軍中的作用固然重要,但若北羌人想謀殺一個將領,完全可以打霍廣平的主意,沒必要舍近求遠去害路知晚。
所以此事很明顯是有別人介入。
聽起來,更像是有人和北羌人合謀,藉著北羌人的釘子達成自己的目的。
營中馬倌被調走一事,就是最好的佐證。
“被調走的馬倌和馬卒,屬下也親自去查過,他們名義上是被調去了騎兵營,實際上都在短時間內因各種原因離開了騎兵營。可惜,所有人都不知去向,很大可能是被滅口了。”陳弘毅說。
“鎮北軍中,是誰負責調配馬倌和馬卒?”
“當日簽下調配文書的人,也死了。”陳弘毅說。
馬倌和馬卒在軍中不算太核心的人員,幾人的調配不需要驚動太多人,一個手握許可權的人輕易就能把事情辦成。
也就是說……躲在背後的那個人,在路知晚墜崖後不久,就把涉嫌此事的所有人都滅了口。唯一活下來的,只有何丁,因為他是北羌人,而且沒人能想到路知晚還活著,且能憑借那日的記憶,推測出何丁叛徒的身份。
“殿下,繼續查嗎?”
“不必了。”謝琮開口。
事已至此,他們不可能再找到任何直接的證據。
但謝琮心裡已經隱約有了猜測。
就像數月前有人謊報找到了路知晚屍體一般,只要想明白背後之人的目的,輕易就能將嫌疑的物件鎖定在有限的幾個人中間。
紫華殿。
國師收到了海東青傳來的信。
“果然如貧道所料,太子殿下的死劫,是路小將軍破的。”
“那路小將軍可還好?”小道童問。
國師懷裡抱著灰貓,起身望著窗外的夜色,神情頗為複雜。
“去年臘月,路小將軍墜崖,魂魄離體未散。因著太子殿下的執念太深,他落在了東宮,在紫薇星的滋養和庇佑下,存活了近半年之久。”後來在青雲山上,他蔔算出了謝琮的死劫,亦推出路知晚魂魄將散,必須盡快找到身體。
本以為此行,兩人只能存其一。
但如今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路將軍的魂魄,因著殿下的執念久久不散。殿下則因著路將軍的執念,破了死劫……誰又能說這不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徒兒知道,這叫羈絆。”小道童搶答。
“是福是禍,且得看他們的造化呢。”
國師讓小道童磨了墨,提筆在紙上回了一個字:
等。
拿到回信後的謝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