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士兵回答,謝琮自迴廊盡頭大步走了過來。
“你去哪兒了?”
“你怎麼……”
兩人同時開口。
“先進去再說。”謝琮在他肩上輕輕一推,將人推進了屋內。路知晚這才反應過來,今早醒來時身上穿著的是謝琮那套寢衣,難怪方才院中計程車兵表情那麼豐富。
任誰一大早看到一個男子衣衫不整從謝琮房裡出來,都很難不驚訝。
“方才連州府的知州又來了,孤怕吵著你休息,就讓人去了茶廳。”謝琮看向路知晚,便見對方雙頰有些紅,也不知是剛睡醒的緣故,還是因為方才著急所致。
路知晚這會兒也冷靜了下來,問道:“他怎麼說?”
“錢世祿答應了要配合鹽務改革,還給出了具體的章程,說七日內便會將官鹽鋪子和鹽場都交接給沈氏。”謝琮說。
“就這些?你不會答應了吧?”
“你今晨將人打發走,不就是對他開出的條件不滿意嗎?孤若是那麼輕易讓他打發了,豈不是辜負了你一番籌謀?”謝琮眼底帶著笑,顯然已經從袁承禮口中聽說了一大早的事情。
“我也沒想好讓他怎麼做,但只是配合改革肯定不夠。”
“孤已經暗示了知州,北境下一個季度的糧餉,要從連州府出。”
路知晚眼睛一亮,對謝琮這要求很滿意。
京城那幫人都出過血,這次也該輪到他錢世祿了。
果然,不足一日工夫,知州便來回話,說錢世祿願意傾盡家財為鎮北軍籌措糧餉。如此,糧餉便不必再從沈氏預支,可以直接從錢家的腰包裡掏。
雖說比起錢世祿這些年貪掉的銀子,這恐怕不及半數,但這並非此事的終點。錢世祿貪腐的證據,謝琮早已擬好摺子讓暗衛送去了京城。待鹽務順利交接,一切步入正軌,這筆賬皇帝自會找他一筆一筆地算。
“阿晚,你怎麼了?今日一直怪怪的。”謝琮問。
路知晚回過神來,收回了一直落在謝琮身上的眸光。
他方才又在想晌午那個夢……
“我沒事,可能是沒睡夠,我再睡一會兒。”
“你睡吧,孤出去一趟,去附近的點心鋪子裡看看……”
“別去!”路知晚一把攥住了他手腕。
“有暗衛和城守營的人跟著呢,不必擔心。”
“我讓你別去。”路知晚依舊攥著他的手腕沒松開,語氣很強硬。
謝琮看著他,問道:“阿晚,你怎麼了?”
“我……我一個人睡不著。”路知晚看著他,用一種從未用過的幾乎是示弱般的語氣道:“你留下陪我吧。”
謝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