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事情要辦,不想讓你當面看到。”謝琮說。
不想讓他當面看到?
路知晚聞言想起了對方那句“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謝琮究竟要做什麼上不得臺面的事情,還不能讓他看到?不會是要……想到方才在大廳和走廊裡見過的那些小相公,路知晚忍不住擰了擰眉。
“你不會是想……”他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謝琮做事自有分寸,他若是開口規勸,對方又要說他講大道理。更何況,謝琮打定主意想做什麼,他又如何勸得了?
就在他恍神的功夫,太子殿下已經出了門。
路知晚湊到門口留心聽著外頭的動靜,暗忖究竟什麼時候才是合適的時機?若是他判斷不出來,總不能一直這麼幹等著吧?
臨出發前謝琮只說讓他不要擔心,甚至沒打算讓他插手,所以並未告訴他全部的計劃。而謝琮和袁承禮做部署時,他正心亂如麻,也沒偷聽多少。
謝琮不想讓他參與,不會真是打算……
路知晚有些煩躁,忍不住在屋內來回踱了幾步。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了一陣嘈雜,他抬手想要開門,卻忍住了。因為他隱約聽到了錢寶榮的聲音,對方不論走到哪兒都極為囂張,聲音尖銳又難聽,辨識度很高。
錢寶榮應該是與人發生了沖突,但另一個人聲音低沉聽不太清。路知晚知道這位錢公子是個草包,真動起手來絕不會從謝琮那裡討到便宜,所以沒急著出去。
不多時,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女子的驚呼聲。
“啊!殺人啦!”
“救命啊,殺人啦!“
路知晚一驚,立刻推門而出。
走廊上,一堆人驚慌逃竄,驚呼聲伴隨著呵斥聲此起彼伏,場面一度十分混亂。路知晚大步上前,一眼就看到了手裡拿著刀的錢寶榮。
那刀上沾著血。
“是他自己撞上來的,你們可得給我作證啊!”錢寶榮面色慘白。
路知晚心口一窒,大步走向圍攏著人的地方,撥開擋著的人後,便看到了渾身是血的謝琮。
那一刻,路知晚只覺天旋地轉。
耳邊的嘈雜聲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尖銳的耳鳴。
“謝琮……”路知晚跪在謝琮身邊,想要找到對方身上的傷口。然而謝琮今天偏偏穿了一件絳紅色的衣裳,一眼望去壓根找不到血是從哪兒流出來的,只能看到周圍的地上滿是血跡。
“叫大夫!快叫大夫!”路知晚跪在地上嘶聲大喊。
謝琮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暗暗使力捏了一下,低聲道:“阿晚,別怕。”
路知晚一怔,稍稍回神,這才想起了謝琮此前塞給他的腰牌。此時周圍已經圍滿了人,花樓的老鴇子和夥計都來了,不少客人則遠遠圍著,想看熱鬧又不敢靠得太近。
“大膽狂徒,竟敢公然行兇!”袁承禮沉不住氣,沖著面色慘白的錢寶榮先開了口。
“我不是,我沒有……”錢寶榮扔掉了手裡的刀,“是他自己撞上來的,我不過罵了他幾句,是他自己撞上來的。”
此時,路知晚手腕再次一重,又被捏了一下。他看向謝琮,發覺太子殿下雖然流了滿地的血,但臉色竟然比錢寶榮看著還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