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下是霍將軍的舊部,說與袁大人是同僚不勉強吧?”
“呵。”袁承禮冷哼一聲:“空口白牙,有信物嗎?”
路知晚當然沒有信物,更何況他們此行並未打算表明身份,只能笑道:“信物雖沒有,但霍將軍從前老與我提起你,說袁大人槍法不及我,若是見了面定要讓我與你比上一比。”
他此言一出,演武場上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這可是城守營的地盤,這小子竟然在此大言不慚,怕不是來找茬的吧?而且他們城守大人的槍使得出神入化,這連州地界無人能出其右,眼前這小子看著長得跟小白臉似的,真握起槍能不能耍起來都未可知。
“不知天高地厚。”袁承禮評價道。
“那袁大人敢不敢同在下比一比槍法?”路知晚說出了一句全天下武人都無法拒絕的邀請,且是當著袁承禮所有手下的面。
袁承禮確實無法拒絕,立刻讓人取了兩柄長槍來,並牽來了兩匹馬。
“拿著。”路知晚解下披風扔給謝琮,而後接過一柄長槍,翻身上了馬。他身量挺拔英武,騎在馬上英姿颯爽,任誰見了都會覺得眼前一亮。
“來吧!”袁承禮半點不客氣,一手握著馬韁,另一手持著長槍,朝著路知晚便沖了過來。路知晚騎在馬上,手中槍尖指地,看上去極為淡定。
他並未做任何迎擊的姿態,也沒有縱馬上前,而是安靜地等著袁承禮靠近。終於,兩人相距不過丈餘時,袁承禮槍尖一挑,沖著他的面門襲來。
路知晚泰然自若,只待槍尖掃過之時,才就勢朝馬背上一仰避過對方這一槍。與此同時,他手中長槍斜刺而出,直擊袁承禮側腰。
袁承禮並非草包,只這一個回合便知眼前這長相英俊的青年來者不善。他不敢怠慢,揚手又是一擊,這一記又快又狠,直奔著路知晚小腹刺去。這一擊幾乎貼著馬背,無論往哪兒躲都很難避過,迎擊之人要麼落馬要麼受傷。
謝琮眸光一凜,哪怕知道路知晚武藝過人,依舊忍不住擔心。
卻見馬上的路知晚一手握住長槍,整個人騰空躍起,身形輕盈利落。而後他雙腳在刺來的長槍上一踩,手中長槍朝下一掃,正擊中了袁承禮的馬腿。
“嘶!”馬兒發出嘶鳴,揚起前蹄。
袁承禮猝不及防,又被長槍在肩頭拍了一記,整個人當即滾落馬下。
“袁城守,承讓。”路知晚跳下馬背,朝他行了個禮。
“好!”一旁觀戰的城守副將忍不住叫了個好。
圍觀計程車兵竟也沒有因為上官落敗而喝倒彩,紛紛跟著叫好。路知晚十分意外,不禁又對這袁承禮多了幾分欣賞。對方能帶出這樣的兵來,可見定是個值得結交之人。
“袁某願賭服輸。”袁承禮將兩人請到了營房中,開口道:“閣下如何稱呼?”
“哦,在下吳辭仁,袁大人喚我小吳便可。”路知晚睜著眼說瞎話。
“吃酒就算了,有事說事吧。”
“那在下就直言不諱了,我二人此番來連州,乃是奉了太子殿下之命督辦鹽務改革一事。但連州鹽運使與州府衙門勾結,恐危及我二人安危,只能前來找袁大人求助。”
袁承禮掃了兩人一眼,見兩人無論是打扮還是口音確實像是京城來的,便道:“既是殿下派來的人,下官這便派幾個士兵保護你們的安全。”言外之意,其他事情不願摻和。
“袁大人有所不知,我二人前來不僅為督辦鹽務改革,還身兼籌措鎮北軍糧餉一事。”路知晚說。
“籌措糧餉?”袁承禮聞言態度立刻變了,沉吟片刻開口道:“你們想讓城守營怎麼配合?”
路知晚朝謝琮一挑眉,眼底帶著點小得意。
不過他這點得意並非是為了自己的表現沾沾自喜,而是對鎮北軍的號召力與有榮焉。
與此同時。
錢寶榮面色不善地坐在客棧大堂,身邊立著十數位穿著便服的武人。此番他帶的人雖不多,但各個都是練家子,為首的便是城守營的那位李參將。
錢公子打定了主意,今日定要將那小子拿下,而後新仇舊怨一起算。
“一會兒動手時,別打花了那小子的臉,畢竟是本公子要用的人。至於他身邊跟著的那個,打死打殘了算本公子的,不必手軟。”錢寶榮道。
眾人聞言當即擺開了陣勢,都摩拳擦掌,誓要打死謝琮活捉路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