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夥計點了點頭,忙應聲而去。
“走吧。”謝琮抬手幫路知晚理了理衣襟,示意另一個夥計帶路去他們早已預定好的上房。
“咱們還住這兒啊?”路知晚問。
“只要還在連州,住哪兒都是一樣的。”謝琮道。
路知晚一想也是,不過他們還有暗衛呢,哪怕錢家再來百十個人,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兩人回了房間,原以為等不了多久就能等到衙門裡的人過來善後,誰知不多時那去通報的夥計回來說,衙門裡的人不打算理會此事。
“原來這連州府衙和鹽運使,穿得是一條褲子。”路知晚道。
謝琮對此並不意外,只讓夥計把店裡的損失列個單子,他好照價賠。
“兩位公子今夜還要繼續住在小店嗎?”那夥計小心翼翼提醒道:“只怕錢公子不會善罷甘休,兩位不若在事情鬧大之前,盡快離開連州吧。錢家在整個連州財大勢大,連官府都不願插手,二位雖功夫了得,畢竟人單勢薄。”
“多謝,不過我們今夜就不換地方了,這位小爺打架累了,勞煩給他弄些熱水泡個澡舒緩一下筋骨。順便店裡若有可口的點心,讓人送一些過來。”謝琮說著又給了他一錠銀子。
那夥計見自己勸不動,便沒再多說什麼。
“我現在算是明白什麼叫山高皇帝遠了,這錢家在連州估計是橫行霸道慣了,無論是酒樓還是客棧,都知道他的威名。這要是換了京城,就連皇子也不敢在外頭這麼橫吧?”路知晚斜靠在軟榻上,翹著二郎腿,看起來絲毫不擔心眼下的局勢:“可是事情鬧成這樣,咱們要怎麼收場呢?”
“後頭的事情不急,今夜先好好休息。他們尚未摸清咱們的底細,今晚應該不會再來自討沒趣了。”謝琮看向路知晚,眸光柔和:“累了嗎?”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當初在北境時,我最久的一次三日沒閤眼,打到後來腦袋都木了。”路知晚嘆了口氣,起身在屋子裡四處轉了轉。
不得不說,連州確實很富裕,無論是街上林立的商鋪,還是如今這客棧裡的裝潢,一眼望去都不比京城差。路知晚隨手拿起桌上的一隻酒盞,朝謝琮示意,謝琮一看認出那是琉璃盞。
“客棧裡都用琉璃盞,嘖。”路知晚將酒盞放下,又走到榻邊的櫃子上拿起一隻瓷瓶看了看,那瓷瓶看著十分精緻,湊近了還能嗅到清香:“這是什麼?”
他開啟蓋子看了看,見裡頭裝著的應是某種香膏。
“這是手膏嗎?”路知晚沾了一點在手上,擰眉道:“太油了,質地不好。這東西抹在手上,那不得弄得到處都是?”
謝琮挑了挑眉,並未答話。
他心道這客棧還真是周到,幸好阿晚不太懂這些,否則若知道那東西是做什麼使的,定要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