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晚看了一眼那袋銀子,開口道:“你這麼好心,就不怕我們走了,錢家人把氣都撒你們身上?”
“這本就是沖著小店來的,萬不可再連累了公子。”
“你既這麼說,那你們這沈氏酒樓應該背後也有靠山吧?”路知晚問。
這掌櫃倒也實在,點頭應道:“不瞞公子,在連州這地方,若是背後沒有人,確實很難落腳。”
“那巧了,我背後也有靠山。”路知晚沖謝琮眨了一下眼,又看向那掌櫃:“你先說說你們沈家的靠山,讓我掂量一下此番是否能靠得住。”
那掌櫃輕咳了一聲,壓低了聲音道:“沈氏如今的靠山,乃是當朝太子殿下。”
“咳,咳咳!”路知晚一口茶險些把自己嗆著,不過他仔細一想便明白了。
沈家這酒樓是剛開的,又特意選在了連州這地方,不用想也知道和改革鹽務一事有關。既是如此,沈家拿太子當靠山,也說得過去。畢竟,鹽務改革一事確實是謝琮在主抓。
“先讓人上菜吧,吃飽了才好動手。”謝琮終於開了口。
那掌櫃見話已至此兩人神色依舊從容,便知他們來頭定然也不小。於是他沒再多勸,朝兩人又行了一禮,這才去吩咐夥計盡快上菜。
原以為今日這飯是吃不安穩了,沒想到一直等兩人吃完,錢家那公子也沒來找晦氣。
“估計多少也是忌憚沈氏的,不敢把事情鬧得太大。”路知晚有些失望地搓了搓手,心道今日這架肯定是打不成了,白高興一場。
謝琮將他的神色看在眼裡,不由失笑,心道這小貓還真是不嫌事兒大。
掌櫃得是個厚道人,生怕他們出了酒樓遇上錢家的人,想要安排夥計送他們回客棧。路知晚卻朝他一擺手,湊到他耳邊道:“放心吧,我的靠山不比你們沈家的靠山小。”
沈氏的靠山是太子殿下,不比沈家的小難不成是……掌櫃打量了路知晚一眼,便見這位小公子相貌英俊,氣質不凡,聽口音像是京城來的,確實不像尋常人。旁邊那位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公子,看著眸光淩厲、一身貴氣,想來也是有身份的。
“既然如此,兩位多加小心,來日如有任何需要,只管言語便是。”
“好說好說。”路知晚朝他擺了擺手,與謝琮並肩出了酒樓:“沒想到沈家這生意做得還挺仗義,難怪人家能成為江南首富。”
謝琮轉頭看向他,拿過了他手裡的面具,道:“連州應該沒人認識你,這面具就不必戴著了。”
“早就不想戴了,頂著一張貓頭,太引人注意,吃東西還不方便。”路知晚走到路邊的一個賣糖葫蘆的小攤前,朝謝琮一攤手:“借幾個銅板使使。”
謝琮直接給他付了糖葫蘆的錢,他便挑了串最大的。
路小公子二十歲的人,拿著串糖葫蘆走在街上,比戴著面具還引人注目。路過有個小孩盯著他看了許久,小聲嘀咕道:“怎麼大人還吃糖葫蘆?”
“大人怎麼了?”路知晚看向謝琮:“那小孩什麼意思?”
“他不懂事,阿晚不生氣。”謝琮在路知晚頸後輕輕捏了一下,那動作跟哄小貓時如出一轍。
路知晚只覺後頸一陣酥麻,連帶著脊背都麻了一片。他縮了縮脖子,耳尖登時通紅,心道謝琮摸貓摸習慣了,這毛病真該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