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亂跑,等人來接。”謝琮否決了他的提議。
這時路伯忱從國公府出來,朝馬車上的謝琮行了個禮,這才伸手接過小貓。
謝琮今日難得大度了一回,想著不久就要帶阿晚離開京城,讓路知晚和家裡人好好團聚一番。沒想到他正準備叮囑幾句就走,卻發覺國公府裡又迎出了一個人,竟是程遠。
這人怎麼還賴在國公府沒走?
謝琮眼看程遠伸手去摸小貓腦袋,立刻放棄了先前的計劃,跳下馬車。
不久前路知晚離開國公府時昏迷不醒,今日能活蹦亂跳的回來,對家裡人來說是莫大的安慰。不止路知晚的父母高興,就連路伯忱面對太子時,態度都客氣了不少。
“程將軍,你在國公府住了有些日子了吧?”趁著路知晚和家人說話時,太子朝程遠搭話。
“回殿下,末將先前是擔心路將軍的安危,這才多逗留了兩日。如今得知路將軍安然無恙,末將打算明日就啟程回北境了。”
程遠回答完了太子的問題,幾次想過去找路知晚說話,都被謝琮絆住了。太子殿下素來話少,今日也不知是怎麼了,拉著程遠聊東聊西說了好一會子話。
“孤一直不曾去過北境,聽聞北境兒郎吃了不少苦頭。”
“殿下言重了,先前兩個季度的糧餉都是殿下幫忙籌措的,營中兒郎都念著殿下的厚待。”
“分內之事罷了,這本就是朝廷欠你們的。”謝琮看向程遠,仔細打量了幾眼。程遠看著也不過二十出頭,年紀應該和路知晚差不多,長相還算周正,身形也不差。
程遠被謝琮看得渾身不自在,只能尷尬假笑。
“阿晚在營中朋友多嗎?”謝琮問。
“多著呢,營中兒郎都喜歡他。他武藝好,每次演武切磋時,都有一堆人排著隊想跟他過招。”
“哦?那他與誰最要好?”
“應該是我吧?我與他畢竟是剛入營就有的交情,而且我倆住一間營房……”
謝琮眉心一蹙,問道:“與他住一間營房的人,竟然是你?”
“他怕冷,不願一個人住一間營房,倆人一起住屋裡總歸要暖和一些。”
“很好。”
謝琮收斂了本就不多的笑意,直到離開英國公府,都沒再說過話。
路知晚沉浸在和家人相聚的喜悅中,並未留意太子殿下的異樣。因為謝琮平時話也不算多,所以他沉默的時候,很難分清是心情不好還是單純地不想多說話。
直到入夜後,路知晚感覺頸間又被綁上了那條鏈子。
“怎麼又鎖上了?”路知晚無奈。
“你沒說過和你住一屋的人,是程遠。”
“程遠怎麼了?”
“你說呢?”
說什麼呀?
路知晚就沒明白謝琮又在發什麼瘋。
太子殿下今日只和程遠見了個面,怎麼就關心起人來了?白天在英國公府就拉著人家聊了那麼久,回到東宮都要睡覺了,還滿口程遠。
“殿下到底想說什麼?”
“他給你暖過腳嗎?”
“當然沒有!我一個大男人,好端端為什麼要讓別人給我暖腳?”
“哦。”謝琮聽了這話,心情瞬間好了大半。阿晚在營中那麼冷都不讓人幫忙暖腳,但在青雲觀裡,卻會主動把腳塞到自己身邊取暖。
路知晚懶得與他分說,翻了個身,抬爪將身上蓋著的薄毯踢開,就那麼晾著小貓肚皮呼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