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孤便再給國公府一個面子,再等三日。”謝琮說。
“哈哈。”裴明煥失笑,“殿下這一生,也就為了路將軍還肯吃個癟。”
若是換了旁人,哪怕是皇帝也沒這樣大的面子。
這日,路知晚起來後忽然想到了沒吃完的栗子酥,可他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那兩只盒子。
“不用找了,如今天氣熱,點心放久了會壞,我讓人收走了。”路伯忱道。
“收走了?”路知晚擰了擰眉,那栗子酥他一直沒捨得吃完。
“你喜歡吃,再讓人做便是。若是不喜歡家裡廚子做的,讓人出去買也行。”
“嗯。”路知晚沒再說什麼,只坐在一旁有些失神。
他一手無意間撥弄著腕上的紅寶石,忽然回過神來,問道:“不對啊,這東西我不是摘下來了嗎?大哥你怎麼又給我戴上了?”
路伯忱有些無奈,心道這都過了三日了,阿晚竟然剛發現,這心思得粗到什麼地步啊?
路知晚伸手想去摘那條脖鏈,然而手指卻一滑,徑直穿過了那顆紅寶石,甚至連帶著穿過了半隻手腕。他嚇了一跳,趕忙縮回手,垂眸盯著自己的兩隻手端詳了片刻,並未看出什麼異樣。
半晌後,他再次伸手,這一次並未再有異樣。
剛才那是怎麼了?
難道是他餓花了眼?
路知晚有些納悶,但事後幾次驗證,都未再出現過同樣的情況,他便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很快拋到了腦後。
直到這日黃昏,一家人聚在一起用飯。
路知晚正夾著菜,手中的筷子忽然脫了手,吧嗒一聲砸在了盤子上。桌上瞬間一靜,但沒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英國公夫人則吩咐人又取了一雙幹淨筷子來給他。
路知晚看著遞來的筷子,遲遲沒有伸手去接。
“阿晚,怎麼了?”一旁的路伯忱問他。
“我方才……”路知晚慢慢伸出手,這才發覺自己的指尖竟隱隱變成了半透明狀,像是快要融化的冰一般,彷彿隨時都會隨著陽光的照射而消融。
路知晚試探著去接那雙筷子,卻見自己的指尖,徑直穿過筷子,壓根就握不住。
“我是不是要消失了?”路知晚看向自己的家人,眼底滿是惶恐。
“阿晚!”國公夫人大驚,忙道:“這是怎麼回事,快……快去請大夫。”
“大夫怕是不太行……”一旁的路伯忱伸出手在弟弟肩上一碰,摸到的是有血有肉的軀體,這才稍稍放心了些:“別怕,我去請一趟國師,他肯定有辦法。”
路伯忱面色沉靜,起身時卻險些撞翻了整張桌子。
只短短一頓飯的功夫,國公府便陷入了巨大的陰霾。
東宮。
倚在軟榻上打盹的謝琮,忽而驚醒。
“殿下醒了?是否要傳膳?”一旁的蘇平忙問。
謝琮恍了恍神,問他:“什麼時辰了?”
“回殿下,戌時一刻,正是用晚膳的時辰。”
“備馬車,孤要去國公府接他。”謝琮道。
不等蘇平去吩咐,他又改口道:“直接備馬吧。”
對於此刻的謝琮來說,馬車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