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火焰凝成的鳳凰振翅盤旋,繼而伴隨著另一聲鳴叫,消散了。
“開棺。”國師睜開眼睛,開口道。
眾人聽了這話,這才從剛剛的奇觀中回過神來。
“怎麼突然要開棺?”
“明日就入葬了,今日開棺怕是不吉利啊。”
在場有兩個資歷較深的文臣,出言提醒道。
“對啊,開棺不合適吧,打擾了知晚多不好。”一旁的鬱臨風適時開口,給自己加戲。
“鳳凰涅槃,寓意重生……”國師緩緩開口,語氣篤定:“路小將軍早已不在棺中。”
他此言一出,靈堂內一片嘩然。
“諸位若是不信,開啟一看便知。”國師說。
話已至此,眾人都下意識看向了英國公,等著他表態。畢竟是他兒子的棺材,開不開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他手裡。
“開棺。”英國公道。
話音一落,府中的護衛便上前啟開了棺釘,推開了棺蓋。
眾人無不好奇,不少人甚至站起了身探頭去看。
“空的,果然是空的!”
“棺材裡什麼都沒有了。”
謝琮擰眉看向國師,眸光幽沉。
這與他籌劃的完全不一樣,國師竟然私自改變了計劃?
不對!
他忽然想起了先前陳弘毅的話,在阿晚被路伯忱接回國公府之後,次日一早鬱臨風去見過國師。當時他心亂如麻不及細想,現在看來,只怕鬱臨風是在替旁人傳話。
“敢問國師,路小將軍的屍骨不見了,那他現在何處?”
“那就要看鳳凰棲在何處了。”國師道:“貧道此刻也沒有頭緒,也許要等到入夜後觀天象方可得到啟示。”
一場法事,原是打算超度亡魂。
未料亡魂不去,倒是涅槃成了祥瑞。
“路伯忱,你幹的好事?”謝琮揪著路伯忱的衣襟,眼底滿是戾氣,“依著孤的計劃,今日便會有人為阿晚的‘死訊’付出代價,你竟敢擅作主張,篡改孤的旨意!”
路伯忱面色平靜,幽幽開口道:“不是路某的主意。”
不是路伯忱,那就是……阿晚?
“為何?”謝琮松開了他。
“呵。”路伯忱撫平衣襟,“還能因為什麼?”
是啊,還能因為什麼?
自然是因為有人不想看他殺敵八百自損一千,不想他為此被皇帝記恨。
謝琮不禁想起了許久前,路知晚在夢裡朝他說過的那番話:
“其實我打仗也不是橫沖直撞,有很多花招的,一定要軟硬兼施……所以太子殿下偶爾也可以學學我嘛……你做事老是那麼不管不顧,把人都得罪光了。”
謝琮眼底戾氣漸漸褪去,心裡某個地方忽而變得無比柔軟,像是被小貓用小爪子輕輕撓了一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