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哭了?”路伯忱打趣弟弟。
“誰哭了?沒有的事。”路知晚豎著尾巴在屋裡轉了一圈,到處嗅了嗅。
“怎麼了?”路伯忱問。
“聞到貓的味道了,珍珠呢?”
珍珠就是從鬱臨風家裡抱來的小貓,路知晚去北境前一直親自照顧著。
“在爹孃的院裡,你去北境後,一直是娘親照顧它,生怕旁人把它養瘦了你回來不。路知晚聽到這話不免又有些傷感,蹲在地上半晌沒做聲。
路伯忱蹲在旁邊,伸手去摸小貓的腦袋。
“大哥,這段時間你們還好嗎?”路知晚問。
“最初聽到你失蹤的訊息時,全家人都不敢相信,但總懷著點盼頭。後來有訊息說你不在了,爹就病倒了。幸好那次你跟著太子殿下回來,爹做了個夢,說你在夢裡告訴他自己還活著。”路伯忱大手在小貓腦袋上一下一下地安撫著。
“幸好爹沒事。”
“其實,我今晚就可以帶你去見他們。”
“不行。”路知晚忙道:“已經深夜了,明日且有得忙活呢。”
“那就待事情結束再說。”路伯忱知道弟弟有些近鄉情怯。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也不希望節外生枝,左右不差這一兩日。
“不早了,休息吧。”路伯忱說。
“嗯。”路知晚折騰了一日,早就累了。
他趁著兄長寬衣的間隙,一溜煙跑到榻邊,跳上了榻。
路伯忱看著他這熟練無比的動作,忍不住又擰了擰眉,問道:“你在東宮的時候,都睡榻上?沒有自己單獨的窩嗎?”
“我不喜歡睡貓窩,我一直都是睡……”路知晚話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了路伯忱這個問題的重點。他心虛又尷尬,硬著頭皮解釋道:“我,我在東宮有,有單獨的床。”
“你有單獨的床?”
“嗯,我……我有床,不是跟謝琮一起睡的。”
“嗯。”
“我真有床,東宮床多得很。”路知晚欲蓋彌彰地道:“我從小就不愛跟旁人同榻,大哥你是知道的,我怎麼可能和別人一起睡?”
路伯忱又不是傻子,聽了弟弟這心虛的語氣哪兒還有不明白的?他想到之前太子殿下走哪兒都把自家弟弟揣在懷裡,還張口閉口阿晚阿晚的叫,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你在東宮可曾受過什麼委屈?”路伯忱問。
“委屈倒是沒有,東宮的人將我伺候的可好了。不過也有一樣,就是那個姓董的太醫,不讓人給我吃好吃的,天天給我吃那些缺油少鹽的肉糜。”
路伯忱目光落在他頸間掛著的紅寶石上,認出那是緬國去年進貢的鴿血紅,這寶石僅有兩塊,一塊賞給了皇帝最寵愛的寧安公主,另一塊賞給了太子。
整個大周朝最貴的一塊紅寶石,就這麼被太子殿下掛到了他弟弟的脖子裡。
路伯忱嘆了口氣。
他今晚這個覺,怕是睡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