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琮靜靜看著路知晚,眸光珍惜地在對方面上細細描摹,好似怎麼也看不夠似的:“阿晚,孤總算又夢到你了。”
“切。”路知晚怕謝琮起疑,只能反客為主道:“你怎麼老夢見我?是不是你……又遇著麻煩了?”
謝琮也不拆穿他這拙劣的遮掩,順著他的話道:“是啊,父皇和母後想逼著孤成婚。”說這話時,謝琮一直留心著路知晚的臉色,試圖從對方面上看出點吃味或者不悅的神情。
然而路知晚就跟個木頭棒子似的,壓根沒開竅,自然不會給他想要的表現:“你都二十好幾的人了,也確實該成親了。陛下跟你這麼大的時候,你都出生了。”
謝琮嘆了口氣,眸光有些黯然。
“算了,既然你夢到我了,小爺便好心替你指點一二。”路知晚盤膝而坐,一本正經地替謝琮“指點迷津”,道:“沈卿姮,江南沈家的嫡長孫女。沈家是我朝首富,沈老太爺最寵愛的便是這個嫡長孫女,據說曾揚言要給沈姑娘陪送五十萬兩黃金的嫁妝,外加珍寶田産無數。”
這些話都是路知晚憑著那雙小貓耳朵偷聽來的,細節真假他也無從考證。但他想著反正這也是在夢裡,自己瞎說一通,謝琮聽不聽還另說呢,不必過於計較,“朝中如今最缺的就是銀子,北境還打著仗呢,糧餉都要你威逼利誘去籌措,可見國庫之空虛。我想,陛下之所以安排沈家姑娘與你見面,估計就是看上沈家的銀子了。”
謝琮不置可否,依舊盯著他看。
“再說雲家,太傅大人深得陛下信任多年,在朝中亦有無數朋黨——不對,應該是至交好友。”路知晚道:“殿下這些年行事狠絕,得罪人無數。但若是有了雲家助力,或可在人緣上彌補大半,所以陛下又替殿下選了雲太傅最寵愛的孫女雲棠。”
“所以呢?”謝琮問。
“所以……陛下為殿下的婚事,也算是花了不少心思。”
“那你覺得孤該如何選?”
“這個嘛……”路知晚哪裡知道他該如何選,但調子已經鋪墊到這兒了,只能硬著頭皮道:“我覺得都挺好的,沈姑娘幹練果決,雲姑娘大方得體,都挺不錯的。”
謝琮冷哼一聲:“你倒是挑花眼了?”
“我豈敢覬覦人家,我一介武夫,人家姑娘可看不上我。”
謝琮一挑眉,趁勢問道:“那阿晚喜歡什麼樣的人?”
“沒想過,我見過的姑娘又不多。”路知晚甚少與人討論這個話題,還挺不好意思的,紅著耳尖道:“要是能選的話,我估計應該是個比較溫柔的姑娘吧?平日裡不愛跟我唱反調,凡事都能跟我一條心。當然,我也不會跟她唱反調,既然是跟我成親的人,我肯定會好好待人家的,就像我爹待我娘一樣。”
謝琮在聽到提到“姑娘”二字時,臉色就已經很不好看了,他意識到自己就不該無端挑起這種話題讓路知晚發揮。可話已至此,他又不能捂著人的嘴不讓說,偏偏路知晚越說越認真,大有滔滔不絕的架勢。
“也不用太高,我個子高就行了。要是白一點最好,我覺得白一點的好看,嘿嘿。”路知晚沉浸在自己虛無縹緲的想象中,兀自描述道:“不用習武,也不必會作詩,家中有沒有錢也不緊要,反正我有俸祿,可以養家……”
路知晚說得正興起,絲毫沒留意到太子殿下的臉色,直到夢境驟然散去,他才回過神來。
“喵?”小貓一臉不解。
怎麼這一次太子殿下又比他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