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問的少問。”謝琮不欲解釋。
他今日是怕路知晚身體不舒服又說不出口,所以才請了唯一聽過路知晚說話的人來,沒想到裴明煥作用也稀鬆平常。
“你們倆還真是貓隨主人,都是卸磨殺驢的做派。不過我很好奇,他為什麼朝我說話,不朝你說話呢?”裴明煥問謝琮:“按理說你是他的主人,你們應該更熟才對啊。”
裴明煥一句話直戳謝琮的痛處,這個問題都快成了太子殿下的心魔了。自從確信小貓是路知晚後,謝琮故意不戳破,日日等著對方主動與他相認。
可事與願違,路知晚壓根沒那個打算。
裴明煥又覺察了謝琮眼底的冷意,抿了一口茶,迅速轉移了話題:“賞花會的事情我可是聽說了,陛下和皇後這是為殿下挑了兩位人選,讓殿下自己定奪呢。”
“真讓孤自己定奪倒省心了。”謝琮冷笑。
“你不會有抉擇了吧?”裴明煥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對路將軍的心思,如今……哎,人也該往前看,你畢竟是一國儲君,肩負著為皇家開枝散葉的責任。”
“圈裡的豬倒是會開枝散葉,一窩能生好幾只呢,怎麼不叫它們去當儲君?”
“殿下何必置這個氣?”裴明煥無奈:“我聽說沈家和雲家的姑娘品貌都很出挑,與殿下也算相配。人這一生哪能事事如願呢?”
裴明煥雖然沒有身在皇家,卻也知道世家望族大多數兒郎千金的婚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他先前說朝貓妖求姻緣,不過是順嘴一說,所求是真,不敢奢求也是真。
所以他並非不知謝琮心中的執念。可那又如何?謝琮是太子,哪怕路知晚活著,他難道就能把人娶到東宮當太子妃?
“孤從來都沒求過事事如願。”
謝琮輕輕嘆了口氣,他自始至終求的只有一件事而已……
裴明煥當日並未久留,陪著謝琮喝了兩盞茶便告辭了。
太子殿下回到寢殿時,就見小貓正趴在木盆邊緣打瞌睡。小貓半邊毛茸茸的身體浸在盆裡,貓毛半浮在水中輕輕搖曳著,看上去比平日裡更為柔軟。
“阿晚,該出來了。”謝琮找了塊布巾,將小貓拎出來包住。路知晚愣怔了片刻,總算醒了過來。
說來也奇怪,小貓該克服的本能他克服得很艱難,但是在愛睡覺這件事上,他作為人的本能倒是佔據了上風。誰能想到昔日叱吒北境的先鋒將軍,背地裡竟是個好吃嗜睡之人。
謝琮把小貓放到腿上,用布巾擦幹了水,又取了塊幹爽的布巾把貓包著。小貓身上毛發濕了大半,擦幹以後暫時並未舒展開,一簇一簇支稜著,看上去狼狽又可愛。
“裴明煥竟然敢把你扔在盆裡,來日定要打他板子。”謝琮說。
“喵。”路知晚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裴副統領,那水明明是他自己進去的。
不過看太子殿下這模樣,似乎並沒有太生氣,應該不會隨意處置人。
“來,讓孤瞧瞧是否還支稜著?”謝琮說著將小貓在腿上推倒,兩隻手抓著小貓的後腿一扯,將一切盡收眼底,“咦?本來就不大,一泡水怎麼又縮了呢?”
路知晚:……
他要撓死謝琮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