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好寵呀,被小貓拿爪子拍了也不惱。”
“殿下好溫柔啊,和傳聞中半點不像。“
眾人聚在一起看謝琮逗小貓,有幾個膽子大的姑娘甚至湊到了近前——當然,姑娘們不是沖著太子來的,而是沖著太子懷裡的小貓。
“殿下,這小貓有名字嗎?”姑娘問。
“有的,不過他的名字只有孤能喚。”謝琮說。
他這語氣雖然帶著幾分玩笑,但實際亦是如此。平日裡蘇平和小原子等人,都不敢直呼“阿晚”而是叫小貓,唯獨裴明煥叫過還引來了謝琮的不滿。
所以“阿晚”這名字,確實只有謝琮可以理直氣壯、肆無忌憚地叫。
“那它能摸嗎?”又有個姑娘問。
“他不喜歡讓人摸。”謝琮正說著,摸貓的手就被路知晚拍了一爪子。姑娘們見到小貓這炸毛的模樣,紛紛直呼可愛,更想摸貓了。
路知晚自幼在軍中長大,沒有太多和姑娘打交道的經驗,這會兒被一幫姑娘圍著,又是誇他好看,又是誇他可愛,直將他誇得有些飄飄然。也不知怎麼回事,同樣的話謝琮嘴裡說出來就叫人著惱,姑娘們說出來就讓人高興。
路知晚思索了半晌,意識到這是因為謝琮每次誇他時,語氣都帶著揶揄,不像是發自內心的贊美,也不怪他不給謝琮好臉。
謝琮一開始還存了顯擺小貓的心思,半晌後發覺懷中的小貓被姑娘們誇得十分受用,甚至打起了小呼嚕。這令他頗為吃味,揣起小貓便去了內院,沒給旁人繼續圍觀阿晚的機會。
路知晚對那些贊美戀戀不捨,但他眼前很快有了新的熱鬧。
內院有人在作詩、作畫。
路知晚伸著腦袋看了一圈,視線最終鎖定了人最多的地方。
“果然還是那麼愛看熱鬧。”謝琮護著懷裡的小貓,徑直走向了圍觀者最多的地方。那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執筆在作畫,畫的是……
謝琮怔怔看著那幅畫,便見其上畫的是一個年輕的將軍,對方跨坐馬上,身上穿著銀鎧,手裡執著一柄長槍,鎧甲和槍頭都染著血,看上去氣勢不凡。
這畫的是路知晚。
不止謝琮,路知晚自己也認出來了。
小貓歪著腦袋看著畫,心道畫得還挺英俊的,只是不知為何,畫師唯獨空出了眉眼的位置沒有落筆。雖然只空出了一小塊,但因為空的眉眼這種極為重要的地方,所以看上去總覺得缺了靈魂。
“怎麼不畫了?”有人問。
“上次見路小將軍還是他出徵前,數年未見也不知他如今是何模樣。”畫師道。
“三年多,樣子變化應該不大。”有人說。
“在北境拼殺了數載,怎會變化不大?”畫師說。
“那怎麼辦啊?”
“對啊,一幅畫不畫眉眼,實在不像話。”
眾人紛紛嘆息,都道浪費了一幅好畫。
就在這時,謝琮忽然伸手,接過了畫師手裡的筆。
眾人紛紛看去,便見謝琮提筆沾墨,兩筆勾出了將軍的劍眉,又用幾筆勾出了一雙眼睛。那雙眼睛明亮桀驁,帶著路知晚少年時的恣意,卻又多了幾分淩厲和殺伐果決。
這正是路知晚如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