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件事情上,鎮北軍和皇帝的顧慮是一致的。
“孤已經命人攔住了鎮北軍的訊息,此事不會太快傳到京城。至於想作怪之人,孤的暗衛有的是手段,相信很快就能問出個緣由來。”謝琮冷聲道。
“路某今日來並非想讓殿下阻攔此事,而是順水推舟,讓這出戲演下去。”路伯忱道:“我和我爹都懷疑阿晚的失蹤另有隱情,若咱們繼續大張旗鼓的查下去,只會令他們警覺。倒不如對外接受那具屍體,讓他們放鬆警惕,背地裡再繼續尋找阿晚的蹤跡。”
謝琮聞言並未表現出異樣,顯然他也有過這樣的猜測。
唯獨路知晚吃了一驚,他從未懷疑過自己墜崖一事,只當那是個意外。如今仔細一想,他在北境待了數載,那裡的每一條山路,每一處轉彎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怎麼會出現那樣的意外?
這夜,路知晚按捺不住,再次入了謝琮的夢境。
這一次,謝琮表現得比較冷靜,除了盯著人看時的眸光有些放肆,並沒有其他會令路知晚不自在的舉動。
“我來找你是有正事要說。”路知晚道。
“阿晚,你今日這打扮很好看。”
“你說什麼胡話?”路知晚一臉無奈指了指身上那襲鎮北軍的武服,“我墜崖後一直是這身打扮,從來沒有變過,你再說莫名其妙的話,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路知晚自從知道謝琮對自己情義深重後,頗受感動,早已默默把謝琮從自己最煩的人名單上,移到了還不錯的朋友那一列。畢竟這世道,像謝琮這般看重兄弟情義的人不多了,路知晚自問對朋友做不到這個份兒上。
但這不代表他能欣然接受對方那些過於肉麻的親密舉動。
“我墜崖那日,原是例行去附近的兵卡巡防,路過的那處懸崖我經常走,哪怕是風雪天也走過不止一回。”路知晚果斷將話題切入正題:“但那日不知為何,馬忽然發了狂,馬蹄踩到了崖邊的冰上,我反應不及便和馬一同摔入了崖底。”
這究竟算不算意外,路知晚至今都拿不準,所以他才想找謝琮討論一下。
“那日有人動過你的馬嗎?”謝琮問。
“我出發前,程遠過來找我說話時拍過我的馬。但他一直有這樣的習慣,以往我獨自出營,他都會來送我。”路知晚想了想,“不會是他,他不會背叛我。”
謝琮眉心一擰,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麼。
“他每次都會送你,你們關系很親密?”
“那當然,過命的兄弟。”路知晚說。
謝琮眼底閃過一抹戾氣,但很快剋制住了情緒,轉而問道:“那馬在馬廄裡時,能接觸到的人多嗎?”
“那可太多了,而且營中幾乎人人都認識我的馬。”路知晚道。
“那……”謝琮沉吟半晌,又問:“程遠性情如何?長相如何?身形如何?”
“性情溫和包容,很會照顧人,長相嘛……還行,身形我沒太觀察。”路知晚一臉疑惑,心道一個大男人誰會平白無故研究兄弟長相、身形如何?
這不有毛病嗎?
何況這與他墜崖一事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