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連這件事,都沒有置喙的權利。
離開禦書房後,謝琮便直奔英國公府而去。路知晚還活著,他絕不會允許追封一事成真。
“不知殿下大駕,有失遠迎,望請恕罪。”路伯忱親自在前廳招呼謝琮。自從上次動過手後,謝琮和路伯忱在早朝見過幾次,但兩人幾乎從無交流。
今日一見,多少有點尷尬。
“父皇應該找過英國公了吧?”謝琮開門見山地道:“此事孤不答應,他還活著,你知道的。活著的人怎麼能追封?若是接受了追封,他將來該如何自處?”
路伯忱看向謝琮,開口道:“此事你我說了都不算。”
“你爹是阿晚的父親,他若是咬死了不答應,父皇不會逼迫他的。英國公何在,讓他出來見孤。”
“殿下……”路伯忱嘆了口氣,目光有些黯然:“家父病了。”
“什麼?”謝琮這才想起來,這兩日早朝似乎沒有見到英國公。
“家父的身體向來很好,但阿晚失蹤一事給他的打擊太大了。前些日子他一直撐著,近來北境傳來的訊息始終沒有線索……”
謝琮沉默片刻,問道:“找太醫看過了嗎?”
“看過,說不大好。我真怕他等不到阿晚回來……”路伯忱那樣沉穩的性子,此刻卻忍不住紅了眼眶。
謝琮只覺喉嚨間一陣酸澀,卻說不出安慰的話來。
東宮。
路知晚蹲在寢殿內最高的桌子上,眸光看向窗外。
可惜窗子被封上了,他只能依稀看到外頭竹枝的輪廓。
謝琮回來時,便看到小貓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他想到路伯忱的話,一時只覺十分矛盾。
雖然時至今日他都不敢斷定眼前的小貓就是路知晚,可哪怕僅僅有一絲可能,他也不敢大意。英國公是路知晚的父親,他若是不讓路知晚去見見病重的英國公,來日這必定會成為對方心裡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可小貓若當真是路知晚,他把人送回英國公府,是不是就會永遠失去對方?
就像父皇說的那樣……
他不是阿晚的什麼人,在有關阿晚的事情上,他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蘇平。”謝琮喚來了蘇平。
“殿下有何吩咐?”蘇平問道。
“你在庫房裡挑些好東西,英國公……身子不大好,孤晚些時候去探望一番。”
“喵嗚~”路知晚聞言轉頭看向謝琮,口中發出了悲傷的嗚咽。
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父親生病了,是因著他的緣故嗎?病得重不重?
謝琮伸出一隻手,小貓便跑過來蹭他的手,眼巴巴看著他,像是在等著他多說幾句有關英國公病情的話。
“阿晚……”謝琮看著小貓,心道這小家夥果然很關心英國公的病情。若他將小貓帶去了國公府,這小家夥還會心甘情願跟他回東宮嗎?
念及此,謝琮驟然起身朝外行去。見他起身,小貓巴巴跟了上去,小爪子扒拉著謝琮的腿不放,眼底帶著哀求。
謝琮看著小貓,暗道若這真是阿晚,只怕他要恨我一輩子了。太子殿下一顆心終究是狠不下來,妥協道:“孤記得英國公府也有隻小貓,不妨帶著你一道去吧。”
“喵~”路知晚大喜過望。
謝琮將他抱起來揣進懷裡,警告道:“但你不許亂跑,否則孤定會找條鏈子把你鎖起來,讓你將來哪兒也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