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平日沒有機會見到家人,這才心懷希冀。
謝琮入席後不久,皇帝和皇後便相攜入場了。
皇帝看到謝琮後見他氣色尚未完全恢複,便關心了幾句,謝琮不冷不熱地答了,態度略顯疏離。皇帝早已習慣了這個兒子的態度,並未放在心上。
皇後則多看了幾眼蹲坐在軟墊上的小貓。
開宴後,皇帝循例講了幾句話,宮宴便算是正式開始了。
謝琮態度隨意,也不與人寒暄,取了布巾淨了手,隨後拈了一小塊栗子酥掰碎了放在手心送到小貓面前。路知晚早就餓了,將小腦袋埋在謝琮掌心,兩耳不聞席間事,一心只吃栗子酥。
吃完那一小塊栗子酥後,路知晚又將視線看向了桌上擺著的糖蒸酥酪。
謝琮會意,拿勺子舀了一點糖蒸酥酪又送到了小貓嘴邊。路知晚有了那半塊栗子酥墊底,這會兒吃相很是優雅,粉色的小舌頭在勺子上一下一下舔著,不疾不徐。
皇帝看著這一幕,幾不可察地擰了擰眉。
“這小貓竟然也愛吃栗子酥?”皇帝看向謝琮忽然開口,“朕記得路家那小子也很愛吃這個,有一年宮宴上他自己就吃了一盤,朕看他喜歡就讓人給他包了好幾盒帶回去吃。”
皇帝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都看向了謝琮。
幾日前的流言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不少人都聽說太子因為路知晚失蹤一事發了瘋。今日出現在宮宴上的謝琮神色清明,倒是有力駁斥了所謂“發瘋”的傳言。但皇帝當面提起路知晚,還是令眾人頗為好奇,想看看太子殿下會不會失態。
只見謝琮伸手幫小貓擦了擦嘴上沾著的酥酪,並未應聲,像是沒聽到皇帝的話似的。
皇帝對謝琮的表現似是頗為滿意,眼帶笑意抿了一口手邊的茶。路知晚對皇帝這試探頗為不滿,心中暗罵了兩句,見謝琮一切如常才放下心來。
此時坐在謝琮旁邊的三皇子謝璟卻忽然開口道:“可惜了啊,路小將軍當年在京城是何等人物,鮮衣怒馬少年郎,誰見了不得贊一句英姿颯爽?奈何天妒英才,未及弱冠便遭此劫難,此番估計是兇多吉少了,可惜,可惜。”
他說前頭那些話時謝琮並未異樣,但當他說到那句“天妒英才……兇多吉少”時,謝琮握著酒杯的手忽然攥緊了。路知晚抬頭看去,從太子殿下眼底瞥見了一抹掩不住的戾氣。
不好,謝琮又要發瘋了!
路知晚看了一旁的三皇子一眼,果斷在謝琮動手之前先出了手。
他起身溜著桌沿輕手輕腳地踱到三皇子身邊,驟然伸爪將桌上的酒壺推倒,裡頭的大半壺酒盡數澆在了三皇子身上。
“難怪那日二哥聽到訊息後竟……哎呦!”三皇子正說得起勁,感覺到衣服濕了這才回過神來,慌忙從席間站起了身。
而此時,路知晚已經快步溜回了謝琮身邊。
“哈哈,三哥你褲子濕了。”旁邊的四皇子忍不住大笑。
三皇子又氣又窘,只能告了個罪離席去換衣服。
罪魁禍首路知晚蹲在軟墊上舔了舔爪子,一副“深藏功與名”的得意表情。只不過他爪子方才不慎沾上了酒,他這麼一舔便覺喉間一股濃烈的酒氣。
不好!
滴酒不能沾的路知晚只覺腦袋一陣昏沉,毛茸茸的身體搖搖晃晃,繼而一頭栽到了桌上。
謝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