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路知晚又炸著毛沖對方嚷嚷。
但他忘了自己如今的“尊容”,巴掌大的小貓,通體雪白,只額間沾了一點墨色,像是落地時不小心蹭了點灰,可愛中又多了點靈動。他這麼沖人嚷嚷,落在謝琮眼中,不像是罵人,更像是撒嬌。
“喂的什麼?”謝琮又問了一遍。
“回殿下,只喝了一大口奶。”小原子答。
“吃那麼少?”謝琮說著一把將小貓拎起來,大手在小貓肚子上摸了一把。
謝琮的手很大,骨節分明,手掌的溫度很熱,按在小貓肚子上時,帶著一種溫暖又安全的感覺。但路知晚從來沒被人這麼摸過,這一下只覺得又氣又惱,心道這人怎麼這樣?
拎他後頸就夠討厭了,竟然還摸他肚子!
“肚子不小,看來是飽了。”
謝琮說著將小貓放回了軟榻上。
路知晚氣也罵不出來,打又打不過,還吃人嘴短。無奈,只能氣鼓鼓地瞪著謝琮,試圖用眼神表達自己的不滿。
這時,太子親隨陳弘毅帶著一沓文書進了偏殿。
“殿下今日怎麼在偏殿待著?”陳弘毅不解。
謝琮瞥了一眼小貓,並未答話,而是走到書案後坐下了。
“殿下請過目。”陳弘毅將文書放到了謝琮面前。
謝琮隨手翻了一下,問道:“沒有鎮北軍的訊息嗎?”
路知晚聽到鎮北軍幾個字,立刻豎起了兩只毛茸茸的耳朵。鎮北軍正是他所屬的大營,變貓之前他就是在北境墜的崖,也不知訊息何時會傳到京城。
路知晚想知道自己摔死了沒?
那麼高的懸崖掉下去,不會屍骨無存吧?
“除了大捷的訊息,就是催糧餉的。”陳弘毅說。
“糧餉……”謝琮揉了揉眉心,看起來有些煩躁。
路知晚倒是知道此事,他們鎮北軍自今歲入秋後糧餉就有些不濟,京城這邊也不知何故催三阻四,每每糧餉都會遲到就不說了,還缺斤短兩,搞得他們都要勒緊褲腰帶打仗。
“此事是戶部的分內之事,並不歸殿下統管。”陳弘毅說。
“說得輕巧,北境糧餉不濟將士們如何上陣?若北境守不住,還談什麼分內分外?”謝琮語氣冰冷,看起來很是不悅:“這幫廢物只想著過個好年,該辦的事情半點不想操心。”
路知晚聞言搖了搖尾巴,心道這謝琮雖然討厭但還算有點良心,知道惦記著他們吃沒吃飽。
“咱們的先鋒將軍飯量那麼大,打了勝仗總不能叫人餓肚子吧。”謝琮說。
“呵呵。”陳弘毅賠著笑:“路小將軍此番又立了功,殿下是想……賞他?”
“當然要賞。”
“殿下想怎麼賞?”
“先想法子讓北境兒郎明年不用餓著肚子打仗吧。”謝琮嘆了口氣:“這本就是朝廷分內之事,做不到這個還談何賞不賞賜?”
但路知晚卻忍不住抬起小貓腦袋看了太子殿下一眼。只因他知道,糧餉一事拖延已久,想要解決不是那麼容易的,解決了也沒什麼功勞,搞不好還可能得罪一堆人。
謝琮竟然會幹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
這位太子殿下和鎮北軍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淵源嗎?
路知晚首先排除了自己這個因素。他覺得自己在謝琮面前不可能有這麼大的面子,因此直接忽略了太子殿下口中那句“賞路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