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夫人出身官家,嬌生慣養的,吃不了這地方的苦,夜裡就跟他吹了幾句枕邊風。更何況,他的兒子不過幾個月,一到榆林,也許是水土不服,竟然上吐下瀉,請了好幾個大夫都沒有看好,他已經急得快要火上澆油了。
劉將軍今年都四十多了,前面娶的幾個夫人都難產而死,只有這個夫人給他產下麟兒,他寶貝得跟什麼似的,要是斷送在榆林,他老劉家他這一脈的香火,可就斷了。
他這麼個歲數,又是提著腦袋在刀口上過日子的人,能不著急上火嗎?
所以,今兒個趁著商量軍務的功夫,他就把心裡的怨憤給發洩出來了。
等他說完,就見蕭騰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面一點兒表情都沒有,冷沉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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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將軍雖然心裡打鼓,但還是鼓足勇氣說了出來。
這個緊要關頭,他不信蕭騰敢怎麼著他。
說完,他佯裝無所謂地坐了下去。
他旁邊坐著石將軍,聽了他的話,雖然沒有明顯的表示出來什麼,但那眼神,也足以說明他也是這麼想的。
蕭騰端坐在那兒,沒有吭聲。
他沒有想到,如今危機四伏的時候,他手底下的人竟然也人心動搖了。
若是此時鬧出內訌來,對他來說,絕不是什麼好事兒。
不過,劉將軍的話他還是聽懂了。
什麼禍水東流?
無非就是在嘲諷雲暮雪住在軍中罷了。
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這些人都喜歡往女人身上推,真不是大丈夫所為。
他已經讓人暗地裡去查了,這謠言絕非不是那些普通百姓們傳出來的。
雲暮雪在軍中,都是女扮男裝的,知曉她身份的人,無非就是他手底下這些將軍們。
或許,還有一些士兵也看出來端倪。
但榆林城的百姓們,怎麼會無中生有把禍水這個詞兒安置在雲暮雪身上?
這裡頭,必有隱情!
蕭騰不動聲色地看著劉將軍和石將軍,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一張臉陰沉地似乎能擰出墨汁來那雙犀利的眸子一直緊緊地盯著劉將軍,好似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劉將軍躲閃著他的目光,不敢和他對視。
在蕭騰那渾身緊繃的冷意之下,劉將軍只覺得自己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看著這位曾經跟著蕭騰同生共死的將軍說出那樣的話,蕭朔氣壞了,他大手“啪”地一拍桌子,吼起來,“老劉你果真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當初這條命是怎麼撿回來的?有本事你說說……”
蕭騰卻擺手制止了蕭朔說下去,只淡淡地笑道,“劉將軍,若是對本王不滿,儘可以提出來。只是咱們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大老爺們,這樣的謠言,還是斟酌真假才好!”
這意思,就是劉將軍像個娘們似的也跟著信那些謠言了?
劉將軍一張臉漲得豬肝一樣,十分掛不住,強笑了一聲,辯駁道,“殿下這話,末將可不敢當。末將也不過是把事實擺出來而已。是不是真的,自有天來斷定。”
這話很是強硬,不該是一個將軍對主帥該說的。
可是劉將軍偏說了,氣得蕭朔和王副將兩個人面色鐵青。那王副將再也忍不住,破口就大罵起來,“劉老二,你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你這條命都是殿下救的,如今翅膀硬了就想飛了是不是?告訴你,想走你儘管走,殿下才不會攔著你這樣的雜碎。”
劉將軍接連被蕭朔和王副將給罵了,臉色十分難看,卻礙著蕭騰不敢發作。
不過聽見王副將那話,他還是有些心動。當即就抬眼看向蕭騰,似乎就等著蕭騰給他句話呢。
蕭騰心裡已經有數了,如今這形勢,這幾個手底下的將領怕是已經灰心了,強留,日久天長,說不定這些人會對他積怨在心,到時候萬一做出對他們不利的事兒,可就麻煩了。
當即他環視四周,朗聲問道,“今兒大家就表個態,是走是留,就一句話。若是想走,本王送給盤纏,絕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