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帳篷,門口守衛計程車兵就拿竹棍挑起一條被打死的蛇過來。
雲暮雪也不怕,蹲下身來,就著旁邊的火把細細地觀察起來。
蕭騰也在她身邊蹲下來,靜靜地看著雲暮雪。
他們兩個,一個看蛇,一個看人。
雲暮雪專注起來的神情很肅穆,那本來笑吟吟的大眼睛裡,滿是探究的光芒。那粉潤的菱形小嘴兒緊緊地抿著,挺翹的鼻子在火把的光暈下,越發顯得精巧細緻。
蕭騰實在是沒有想到,專注起來的女人,比平時還要美上一百倍。竟讓他不捨得收回放在她臉上的目光了。
不過他知道,這大齊上下,除了他的小女人,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個這般與眾不同的女子了。
他暗暗慶幸著,自己的眼光就是獨特,雲暮雪這樣美麗聰慧的女子,竟然被他所擁有。
上天,何其眷顧自己!
雲暮雪只顧著研究那條死蛇了,哪裡知道蕭騰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心思竟然百轉千回,想得那麼多!
她只覺得這條蛇有些蹊蹺。
依據她前世裡學醫的經驗,凡是這樣軟體肢節的動物,都是和自身生存的環境顏色差不多。
蕭騰他們安營紮寨的地方,靠著一條潺潺的小溪,四周都是碧綠的草地。
蚊蟲蛇蟻出沒也是正常,但這裡的蛇顏色應該和草地的顏色相差不大。
雖說不一定是青綠色的,但至少不會像眼前這條一樣,身子是黑白相間的條紋,那舌頭還是尖尖的三角形。
這樣的蛇,怕是生存在別的地方的。
至於為何它能爬到這兒來,雲暮雪就不得而知了。
觀察完了死蛇,雲暮雪面色凝重地起身,對一旁的蕭騰道,“我覺得這事兒有蹊蹺!”
蕭騰聽雲暮雪這樣說,他也跟著面色嚴肅起來。
只是跟在他們身後的幾位副將,面色卻有些不屑。
這個小兵蛋子膽子真是好大,跟著他們的主帥同出同進,如今不過是看了一條死蛇,就開始聳人聽聞起來。
他們都知道,這個小兵蛋子是主帥帶著的小內侍,平日裡幹些端茶送水揉肩捏腿的事兒。
可是他們這幾日愣是沒有見著這小內侍幹過這些雜事,反而是主帥,對這個小內侍有些不大尋常,看這樣子,呵護倍加的,倒像是喜歡上這小內侍了。
他們都知道,主帥前幾日才剛剛成了親,娶的就是皇后娘娘的侄女芷蓮郡主,可能是新婚燕爾的就分別,主帥大人耐不住寂寞了,帶個清秀的小內侍出來解解悶兒的吧?
反正他們都是男人,這些事兒都是心知肚明的。
瞧主帥看那小內侍的眼神都與看別人不一樣,那眼神裡滿是柔情蜜意,哪裡像是看一個小兵蛋子的眼神?
幾個副將交換了眼色,心裡雖然不屑,可面兒上誰都不敢說出來,生怕蕭騰一個不樂意,把他們給打了軍棍!
“你可看出什麼蹊蹺了?”
蕭騰聽雲暮雪這般說,忙問道。
他在外行軍佈陣多年,知道一著不慎全盤皆輸的道理。
若這條死蛇真的帶著很多的蹊蹺,那今晚就註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想到昨兒接到的飛鴿傳書,芷蓮郡主已經出了京,他就分外地小心。
“你看,這蛇身上的紋路和這附近的水草都不一樣。這條蛇應該是從別的地方被弄來的,至於是什麼人,這個就不好推斷了。”
雲暮雪不知道芷蓮郡主出了京,自是懷疑不到她的身上。她只是據實說了自己的看法,沒想到蕭騰立即就相信了,那面色凝重得幾乎能滴出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