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前,眾人都走了,冷冷清清。
雲暮雪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有多久,臉頰上的淚已經風乾了,她艱難地撐起了自己的身子。
往日種種如同雲煙一樣,在她腦海中一幕一幕地閃過。
她實在是弄不懂,到底什麼原因能讓蕭騰對她這般狠心,這般殘忍!
男人的心,真的這般可怕嗎?
夏日的午後,悶熱得人喘不動氣來,一絲風都沒有。
乾元殿前,光禿禿的,也沒有遮擋的樹蔭。
雲暮雪就一直那樣坐著,雙眼空洞無神。
雖然頭頂上懸著熱辣辣的大毒日頭,可她身上卻冷得發抖。
不知何時,頭頂上飄來了一朵碩大的烏雲。
一陣雷鳴電閃過後,豆大的雨點砸落在地面上,濺起了一陣白煙。
她無知無覺地坐著,絲毫不覺得身上疼。
雨越下越大,遮天蓋地都是雨幕。
她看不見,聽不清,真的就像一個傻子一樣,僵硬著身子。
若不是還有一口氣吊著,別人還真的以為這是一具風乾了的屍身呢。
頭頂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油紙傘,一個陰柔的聲音嘆息道,“何必這麼苦了自己?沒了老九,還有別人!”
“你沒有愛過,哪裡知道什麼是痛!”
雲暮雪的喉嚨沙啞地像是含了一把沙子,可說出來的話卻字字清晰。
蕭然一愣,舉著傘的手就是一僵。
他沒愛過?
愛是什麼?
如果愛這麼傷人,他寧可不愛!
……
騰王府。
書房裡,一個落寞的身影一直站在窗前,看著那湍急的大雨。
那雪白的衣襟上,染了斑斑點點的紅。
歸隱和龍澤守在門外的迴廊下,焦慮不已。
主子自打從宮裡回來,就把自己一直鎖在了書房裡。
先前在馬車上,他就已經噴出了一口血來。
他們慌亂不已想喊莫神醫給他看看,主子卻不讓。這會子都站了大半天了,也不肯回去歇著。
主子冷著一張臉,他們也不敢問。
他們也弄不懂,本來和王妃還好好的,怎麼進了一趟宮,就變天了?
不僅騰王妃變成了芷蓮郡主,偏生主子還把王妃給丟在了宮裡,冷著臉說出了那樣令人寒心的話。
明明主子心裡很不好過,都吐血了,卻依然不肯去把王妃給接回來。
這到底是怎麼了?
身為下屬的他們,乾著急,卻不能去問。
看著德成提著食盒打著油紙傘從迴廊的另一端過來,他們兩個眼睛都是一亮。
主子一天都沒進膳了,他們敲了幾次門,主子也不肯露面,這會子,讓德成這小子進去試試。
給德成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就閃到了一邊。
德成收起了油紙傘,小心翼翼地把食盒拎到了左手上,輕輕地敲著門,“爺,奴才給您送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