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竟有些於心不忍了。
可是僱主的錢財他們已經收了,怎能不把這姑娘給做了?
高高地揚起了光閃閃的鋼刀,黑衣人很是歉疚地看了雲暮雪一眼,“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週年!姑娘到了陰曹地府,不要怨我們手下無情!”
“嗯,不怨!”死到臨頭,雲暮雪竟然還能笑出來,看得這幾個黑衣人都是心神不寧。
這姑娘,明明就是個傻子,為何僱主還非要把她給斬草除根?
但是規矩擺在這兒,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幾個人就算是反悔也不行了。
寒氣森森的長刀從頭頂上罩下來,一片刺目耀眼的光影攏在心頭。
說時遲那時快,雲暮雪一直坐著的身子忽然溜地一滾,手裡的金針急刺而出。
人的穴位她懂,但是馬腿上的穴位,她就不大精通了。
但都是哺乳動物,應該大差不離的。
雲暮雪方才和那幾個黑衣人說話的功夫,就已經琢磨好了從哪兒下手了,這會子一出手,就是又快又狠。
馬嘶鳴,人傾倒。
頓時,人仰馬翻。
雲暮雪就趁這個功夫從幾個黑衣人包圍的圈子裡鑽了出去。
幾個黑衣人料不到她竟然如此狡猾,一個大意就著了這臭丫頭的道兒。
從馬背上摔下來,撞得七葷八素的,好不容易爬了起來,幾個人眸中都泛出了兇光。
“老大,怪不得僱主說這臭丫頭狡猾奸詐,的確如此。我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也差點兒陰溝裡翻船了。”
先前那揮刀要砍了雲暮雪的黑衣人恨恨地罵著,一雙眼睛紅通通地,瞪著不遠處的雲暮雪。
幾個黑衣人逼近前來,雲暮雪慢慢地往後退。
她要做出害怕束手無策的樣子才行。
黑衣人卻不靠得太近,也許是被她先前的舉動給嚇住了,他們先慢慢地把雲暮雪圍了起來,確認她插翅難飛之後,方才欺身逼近。
雲暮雪一動不動,寬大的衣袖下,手裡緊緊地攥著那個紙包。
黑衣人靠得近了,才是她的機會來了。
她手裡的烈性蒙汗藥,在這空曠的山腳下,並不能持續多久,她得把握好時機!
面前共有六個黑衣人,已經牢牢地把她圈在了中間。
看那幾個黑衣人的眼神,跟如臨大敵一般,顯然對她防範心很強了。
而且,這是一個環形的圈子,到時候她撒了藥粉,也是顧前不顧後的。
可是目前她還沒有萬全之策,到時候,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至少,在她死之前,她不會便宜了這些黑衣人。
望一眼京城的方向,雲暮雪心裡長嘆:蕭騰,沒想到我們竟然要永別了。
只可惜,我們白擔了夫妻一場的虛名,卻連你的臉長什麼樣都沒看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