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雲暮雪利索地拔下頭上插著的一根銀簪子,不大好意思地衝德成一笑,“麻煩你找點兒酒來……”
德成機械地找到了半瓶酒,就見雲暮雪豪爽地一仰脖子灌了一口,在他們瞠目結舌的目光下,“噗”地一口又噴向了那根銀簪。
眾人看得眼花繚亂,雲暮雪卻一把擼下蕭騰的靴子,扒下他的襪子,咬牙狠命地就往蕭騰的腳底戳去。
“啊?”德成驚叫出聲,忙上前去阻止雲暮雪。
天,他怎麼忘了,這丫頭可是個瘋子啊?他怎麼就聽她的了呢?
她這是要做什麼?主子都這樣了,她還敢拿簪子戳?
可是說時遲那時快,雲暮雪手中的簪子已經戳中了蕭騰腳上的湧泉穴,等德成上前一把奪過那根銀簪時,蕭騰腳底已經冒出了血。
德成那個惱啊,恨不得也拿簪子往雲暮雪身上戳幾下。
他忍不住就抱著蕭騰哭起來,“主子,主子,都是奴才不好,害您被這瘋丫頭扎……”
“呃……”身下的人忽然長出了一口氣,動了下。
德成傻眼了,慢慢地鬆開蕭騰,這才發現蕭騰已經睜開了眼睛,靜靜地望著他。
“主……主子,您,您醒了?”德成語無倫次起來,結結巴巴地說著。
蕭騰並不言語,只是側過頭來看著雲暮雪,目光高深莫測。
雲暮雪也不理會,只管蹲著身子在他的腳處,細細地檢視著,就見被銀簪刺破的傷口裡,流出來的血都是烏紫的,看樣子體內的毒素沉積很多了。若是再不解毒,怕有性命危險。
沒想到這麼一個高冷清貴的王爺,還能被人下毒?而且這毒到現在也沒解?
是沒法子解還是不想解?雲暮雪很快否認了第二種想法,是個人都不想讓自己中毒,蕭騰怎麼會不想解毒?肯定是解不了的。
大齊泱泱大國,蕭騰又貴為王爺,什麼樣的神醫找不到,竟然解不了?
這毒倒是夠霸道的!
雲暮雪徹底被他身上的毒給勾起了興致了,蹲在那兒就忘了起身。
直到一個聲音略帶點兒好奇地在她頭頂響起,“姑娘,懂醫道?”
雲暮雪專注於一件事情,已經忘了外在了。聽見只是機械地回道,“會些……”
頭上那人就噗噗地笑起來,還從未聽過一個姑娘如此不謙虛,說自己“會些”呢。就憑她給王爺刺那一下,也稱得上會些?
聽見笑聲,雲暮雪詫異地抬起頭來,就見頭頂一人正滿臉譏笑,負手站在那兒,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
雲暮雪不解:這有什麼好笑的,本來就是嘛。自己說會些還藏拙了呢?
這人誰啊?出入在王府別院,還敢隨意嘲笑別人?
沒有理這人,她繼續在那兒觀察流出來的紫血。
德成卻忍不住抱怨開了,“莫神醫,您快給王爺止止血吧,照這樣流下去,王爺的身子可就更虛了。”
原來是個神醫!怪不得看自己的眼神那般蔑視!
聽見德成的哭訴,莫寒趕緊蹲下身來,伸手借過暗衛遞過來的藥箱,就趕雲暮雪,“麻煩姑娘讓下,在下給王爺止血!”
雲暮雪正琢磨著,哪肯讓?蹲那兒只管不動。
莫寒和德成對視了眼,有些無可奈何。聽說這姑娘是個傻兒,可人家身份擺在那兒,未來的太子妃呢,他哪敢無禮?
德成知道這時候自己派上用場了,忙不迭地就去拉雲暮雪,“姑娘,咱們到那邊玩去好不好?”
雲暮雪聽著他哄孩子一樣的口氣,忍不住就想笑,這都拿她當傻子了?
方才他主子還沒這樣呢,這狗奴才這會子就不認人了。